“叭!叭!叭!”几声枪响,柳江县成团街内顿时一片混乱,油堆、米饼、白米等东西倒了一地,鸡飞、狗跳,夹在人群中四处乱窜。在米行和鸡鸭行之间的一条小沟边,倒下了一个脸型稍瘦、眼睛细小、头戴黄色军帽、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他就是日本侵略者的间谍,名叫开川。
开川其人,大约是在日本飞机狂轰滥炸柳州后到柳江县成团街的。最初在街上摆卖针线、毛巾等东西,后来改卖铁锅、三角灶。街日子在街上摆摊,空日子挑铁锅走村串户。因为他会讲中国话,人们都以为他是来成团做生意的人。柳江境内的百朋、三都、里高、水源、福塘、洛满、流山及宜山的屏南、三岔等街他都到过。
1944年冬,日本侵略军入侵柳江后。开川就很少露面,他总是在成团街米粉摊吃完米粉后不知去向。不久,六道街边有21位村民被围困在泥砖房内遭日本杀害,有两人从水沟里逃出来讲开川也在那帮日本兵里头;成团灵江村海螺岩十多名男女被日本兵用火熏死在岩洞内,躲藏在洞外山上刺蓬里的村民见开川在那里指指点点;日本兵尾追柳江县警察稽查队到福塘乡高兴村塘上屯,将县警察稽查队围在村中,开枪打死县警察稽查队员和村民19人,全村房子被烧光而成废墟,福塘人认得是开川带的路。种种迹象表明开川不是什么生意人。
为了保家卫国,1944年冬,柳江县爱国青年在成团乡组建了一支抗日武装,叫柳江青年抗日挺进队,在柳江县境内打击日本侵略军。青挺队通过成团维持会了解到开川是日本侵略军的一位军曹(相当于中士军衔),名义上是在成团做生意,实际上是一名日本间谍。于是,青挺队决定除掉这个罪行累累的日本军曹。
柳江青年挺进队里有位叫熊文的青年,他身材高大,曾当过国民政府军队的士兵,柳江沦陷后,加入了青年挺进队。他接受了刺杀开川的重要任务。
1945年4月,正是农民插秧种田的季节。尽管人们惧怕日本鬼子的骚扰,但为了生计,又不得不提心吊胆地去赶圩卖货。前几天,根据群众提供的情报,青挺队的骨干们研究好刺杀开川的详细方案。这天圩日子,开川和往圩日一样,又来成团圩搜括民财,饱吃米粉。青挺队的队员乔装打扮来到圩上,有的装着卖糠,有的装着卖柴,有的装着卖草。熊文头戴一顶竹壳帽,右肩挎着一个蓝靛布口袋,里面装着十几斤干玉米籽,右手在口袋里握着快机驳壳枪,在街上走着,久不久抓一把玉米籽出来叫卖。大约中午时分,开川和他的随从又来到米粉摊处,他们围坐在米粉摊桌边,一边笑着一边对摊主竖起拇指。
这米粉摊,就在成团圩米行和鸡鸭行交叉处时,人来人往必须经米粉摊前一条短短的小巷子。熊文按照预定方案,一边叫卖一边死死盯住开川。不久,开川酒足粉饱后,咧着黄牙,腆着肚子,喜形于色地离开粉摊,进入小巷。这时,熊文快步迎上,当离开川有两米左右时,早已经打开驳壳枪保险的熊文,在布口袋里将枪口对着开川的胸膛连开两枪,只听“叭叭”的两声枪响,开川立刻仰倒在水沟边。熊文开枪后继续向前走,从开川的旁边走过,回头又补了一枪。因为枪是从口袋里打出,人们只听到枪声而看不见拿枪的人,于是大家就盲目地四处乱跑,你撞我,我撞你,把在街边摆卖的东西撞翻,街上一片混乱。熊文趁乱离开现场。
青挺队事先安排的几名队员接应熊文,他们将枪藏在柴火捆里,在卖柴火行里等候熊文。听到熊文的枪声,大家都紧张起来,急忙从柴火捆里取出枪支,一见熊文从慌乱的人群中跑过来,看表情就知熊文已得手,于是便和熊文一起撤往山里。
成团街上的枪声,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日本兵,他们七八个人赶到成团街时,开川已被打死在街边的小沟旁边,血流满地。此时,赶圩的人都已散去,街上家家关门闭户,日本兵只好叫维持会的人垂头丧气地抬着开川的尸体抬回去。
作者:覃克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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