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昂·许诺夫门(Leon S.Schlafman)是一个小城里的民政官,家里有一个四十多英亩的农场。他在那长长的信里讲了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
战争期间我属于年龄较大的那一类士兵。1945年早春,我被指派到云南沾益前线航空基地的14航空队第四空中补给中队,成为了一名飞虎队员。到沾益时,我听说机场的中国卫兵抓了两个14~15岁的中国少年。那些日了地方部队在乡下抓兵,没有政治背景、没有钱的倒霉男人成了他们追逐的目标。壮年人甚至老人不用说都躲了起来,就连小男孩也害怕,那时,他们正躲藏在我们营地内的稻田里哆嗦。
我的命运似乎注定和那小男孩紧紧相连。当时我一冲动,情不自禁地上前抱住了一个,另外的同伴关注另外一个。他把小男孩带回自己的帐篷,给他食物、维他命和一套卡其布军装。为了让他永远摆脱厄运,我到基地和当地政府正式办理收养手续。大家都叫他巴肯(Bacon)。
我所在中队的工作是为缅北密之那和滇西作战的中美部队空投物资。他们在C-46和C-47运输机上使用降落伞空投。机组人员用专用绳索将自己绑牢,这样在舱门敞开的空中干活才不会被颠簸和狂风吹下去。
巴肯常常自已或召集他的小伙伴到降落伞缝补部干活。我教他经常刷牙洗澡理发,他穿着经过裁剪的军服特别精神,好像美籍印第安士兵。当有些军官来检查工作时,我就把他藏起来。因为这些家伙一看到营区里有本地老百姓就皱眉头。
没想到的是,他的到来使我漫长枯燥的海外生活变得欢乐。巴肯总是像跟班似的寸步不离我的左右。我带着他工作和开车到城里兜风;偷偷带他混进美军俱乐部看电影,因为这里不允许本地人进入。当他第一次看电影时表现得异常惊喜,这令我很开心。我教他英语和美国的风俗习惯,和他分享家人寄来的沙丁鱼。我带着他到村里去见他的父亲和叔叔时,他别提有多得意了。这时我才知道他叫邓金昌--Den Jin Chen,家里非常穷苦,后妈对他很嫉恨。
日本人投降后,就在我要经过印度辗转回美国时,我们挥泪告别,巴肯都哭傻了。本来我计划用手提箱将他混上飞机走私到美国,但是他太重了,而且如果被发现,军事法庭是不会饶了我俩的。我只好把他托付给了其他美国兵,并记下了这个家伙的名字。我留给巴肯100美元和一大箱子衣服杂物(后来我听说东西不久就全被偷了)。以后国民党逃离大陆,我想和巴肯联系的愿望破灭。
1981年3月17日,在我们和大陆的中国政府重新恢复了关系后,我给驻华盛顿特区的中国大使馆写信希望寻找邓金昌。6个月后他们找到了我的养子,真是不可思议,在35年以后,人民共和国在8亿人口中找到了我丢失多年的儿子。目前我唯一的愿望就是马上到中国看望他,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每晚都梦见他。我要见他…
但是,老头最终还是没有能实现他的愿望。
1985年,利昂·许诺夫门(Leon S.Schlafman)本来是要来的,他要将邓的小儿子带到美国。沾益的公安和外事部门也已为小儿子办理了出国护照和移民手续。但是,一场大火使许诺夫门破了产,他最后的心愿终化为乌有。
邓金昌已改名为邓平安。战后,他辗转到了离机场几十公里外的石寨村定居下来,娶妻生子,靠着他一惯的谨慎和谦和,几十年居然没有人知道他的这段经历。为此,他很自豪,因为他一同在机场生活那个同们,后来在监狱里关了几十年,老许诺夫门送他的物品大多都不存在了,但在他的家里仍然保存了一些那个年代的东西--美国大兵的大美人招贴画、士兵的家书、明信片、军用水壶和一件打满补丁的美军机场工作服。他记得,他与养父住在帐篷里,养父天天打不完的字,然后是带着身穿美军军服的他在机场附近转悠,很是神气。他居然还可以随口说出二三十个带美国口音的英语单词。
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生活依然贫困,但看得出来与许诺夫门生活的八个月给他和他的子女留下的印迹。
Copyright ©2014-2023 krzzjn.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湘ICP备18022032号 湘公网安备43010402000821号
不良信息举报电话:0731-85531328 19118928111
纠错电话:15116420702(微信同号)
QQ:2652168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