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一八事变到日本投降,日本在侵华战争过程中俘虏了众多的中国战俘。日本设置战俘营的目的就在于掠夺中国战俘的劳动力资源,从而保障以战养战的需要。
战俘在集中营内的活动
战俘进入集中营后,要严格按照战俘营里的规章制度,接受侵略者的培训与教育改造。普通中国战俘在战俘营经历大约三个月的教育,然后被安排到劳动场所为日本的经济掠夺服务。根据石门南兵营幸存战俘的回忆资料,他们在集中营里每天的生活大致如下所述:
1、起床
战俘营内一般是七点半起床,起床后整理队伍、排队并进行点名。身体不适的战俘,如果不能参加排队点名,可能会被辅助管理者送入病号专用的病栋。因为进入病栋的待遇极差,所以战俘们都不愿被投入病栋,即使身体不适也挣扎起床。
2、点名
点名时在全体战俘都要参加,一般都是在空旷地区集合。在此过程中,战俘要向翻译官、中士班长等管理者敬礼,并进行点名报数。副总班长到宿舍内检查未参加点名的病号情况,并且决定是否将其送入病栋。
3、升旗
点名结束后举行升旗仪式,升旗时候操场上竖起两面旗帜,日本旗和汪伪旗帜。石门战俘营在升降旗时,俘虏们向东或者向北行鞠躬礼或注目礼。升旗仪式在8点进行,下午4点还有降旗仪式。
4、喊口号
参加点名后,战俘要集中起来喊口号,并将此作为教育战俘的时机。在集中营的操场上树立有五块牌子,上面写有口号,包括“日华亲善”、“拥护新政权”、“建设大东亚秩序”等。
5、跑步
喊完口号后,战俘要进行跑操训练,并且要做体操。
6、分配劳动
跑步完毕后开始分配当天工作。管理者害怕俘虏逃跑或闹事,把入战俘营时间长的老俘虏安排出所劳动,入战俘营时间短的新俘虏安排在所内劳动。
7、早饭
早饭时候所有战俘在一起吃,出营劳动的战俘有午餐,而对于在战俘营内不出去的战俘没有午餐。战俘们对吃的记忆多是吃不饱。
8、劳动
早饭结束之后,俘虏们有的出去做工,有的在集中营内徒步训练。按分配计划,辅助管理人员分别带赴劳动地点强制劳动。出所劳动由干部班人员监视,警备班派人看押,站岗放哨。
9、晚饭
从早饭结束一直到下午五点,期间留在战俘营的俘虏没有任何吃的。下午五点开始晚饭,饭后点名唱歌《东亚进行曲》。
10、训话
晚饭后由翻译官或日本队长训话,训话内容涉及违犯纪律者的处罚情况、日军在太平洋战争取得胜利等等,并且对战俘进行奴化教育,从而为日本侵略中国寻找借口。
11、睡觉
日方安排集中营内中国战俘睡觉的时间普遍较早,一般晚上七点战俘就要睡觉。值日人员检查晚上作息情况,主要目的是监视战俘、清点战俘人数防止战俘逃跑。站岗人员不停地在战俘营走动、不准吸烟打瞌睡,并且要特别注意夜间去厕所人员,以防他们逃跑。为了防止战俘逃跑,管理者们一般不让战俘晚间去厕所。
战俘在集中营里的劳动
中国战俘进入集中营“训练”、“改造”主要就是参加劳动。关于战俘劳动的文献,华北的学者们做了比较详细的口述资料,学界对华中、华南地区战俘营的劳动状况研究不足。
日军在杭州设立的战俘营“对俘虏的利用是一点不放松的,每一俘虏都须替他们做苦工,苦工分为二种:一种是到外面去做的,初进来的先在里面做,等到敌人爪牙认为你是稳当了,再押到外面做。在里面做的是糊火柴匣子,每天规定要五百个,不管熟练与否,每天要做到规定的标准。
汉口集中营内战俘的生活条件恶劣,并且承担着沉重的劳役。“汉口地区的两个集中营里……给俘虏吃的是碎砂米和坏面粉,并吃不饱,绝大多数人都患有肠胃病与贫血病,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做苦工,直到晚上才回来,经常的劳役是拆房子、打石头、修飞机场。”(中央档案馆、湖北省档案馆编:《侵华日军在湖北暴行史料》,中国档案出版社,2005年版,第14页)
战俘营内的医疗卫生状况
战俘营内医疗水平比较简单,加上医务人员对战俘生命的漠视,战俘营内生病战俘的命运比较悲惨。战俘郝丰和是一名军医,他被捕后也被关押在石门集中营,作为专业的医疗人员,他对集中营医疗卫生水平的认识更具有代表性。“来苏水本是用于物体消毒的,万恶的敌人竟然用来苏水消毒人体,这对口、鼻、眼睛粘膜是有损害作用的。” (郝丰和:《石家庄集中营日军罪行见证》,载何天义主编:《石家庄集中营》,第197页)
在每个战俘营中,都有名义上的医疗机构。石门集中营设置医务组,总负责人是日本医官,还包括中方医疗人员,主要任务是对俘虏进行消毒和医疗。“卫生科还是医务科记不清了,该科多是日本人,设有三个病栋,即一病栋、二病栋、三病栋,每个病栋能装很多病人,犯人稍微有点病被检查出来,就送一病栋,到病栋就更不自由了,有专人看管,病不见好,稍微重一点,就转到二病栋,到二病栋就有病号饭细粮,每顿一碗面有几根面条。这样一天比一天病重,就转到三病栋,到三病栋,就是进去活的,出来死的。” (黄旭东:《从集中营到孙家湾煤矿》,载何天义主编:《石家庄集中营》,第249页)
此外,战俘还是日军进行医学实验的对象。在战俘的口述资料中,各个战俘营中都存在日军医务人员抽取战俘的血液的事情。“1945年春,日寇派了一批医务人员到苏生队抽俘虏们的血。俘虏按号叫到医务室,先验血型再抽血,每人抽200CC。俘虏们的体质本来就很弱,抽完血后面色煞白,有的瘫在地上,由别人架回去,有的当时就跌到死去。”( 温南文:《苏生队的血泪纪实》,载何天义主编:《日军枪刺下的中国劳工:华北劳工协会罪恶史》,新华出版社1995年版,第37页)
日本战犯的受审档案中证明了日军不给中国战俘基本的医疗待遇。难波博曾任济南新华院战俘营所长。他在战后供述到“……卫生设备和医疗条件可以说没有。由于这样的虐待,这些俘虏普遍生虱子。病者增多,回归热也流传起来。因此病人愈来愈多,而我们只是看着这些俘虏中的病人死去。” (《难波博口供》,1954年12月27日,中档119—2,1058,1,第4号)
(作者系上海对外经贸大学人文社科部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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