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流动大学的抗战》纪录片剧照 刘建民供图
□受访专家河大校史馆副馆长、副研究馆员刘建民
□采访记者马国福
核心提示
河南大学建校于1912年,以林伯襄先生为代表的一批河南教育家,在清代开封国家贡院旧址创办了河南留学欧美预备学校,成为当时中国的三大留学培训基地之一,与当时的清华留美预备学校(今清华大学)和上海南洋公学呈三足鼎立的局面。后改建为中州大学、中山大学,至1930年改为河南大学,抗战前夕有文、理、法、农、医五个学院,在校学生1000余人。它是我国建校较早的高等学校之一,也是当时国内规模较大的一所大学。1937年12月,日寇的铁蹄已践踏到黄河流域,豫北、豫东沦陷,省城开封危在旦夕。值此危急存亡之际,河南大学撤离开封,虽辗转搬迁,但始终坚持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办学,在中国高等教育史上留下了浓重一笔。
躲避日寇流动办学
“1938年初,河南大学农学院和医学院首批迁往豫西镇平,文学院、理学院、法学院及校本部迁往鸡公山。”河大校史馆副馆长、副研究馆员刘建民近日在接受采访时说,“从此,河南大学开始了长达8年的流亡生活。这次搬迁是在校长刘季洪的主持下进行的。学校先将学生集中起来接受战时训练,然后才开始分批起程。凡能带走的图书与贵重仪器均精心包装,分批运走。不能搬迁的固定资产如房屋、设备和实验用具等均登记造册并派专人留校守护。抗战8年,河南大学搬迁5次(鸡公山、镇平、嵩县、潭头、荆紫关、陕西宝鸡,医学院则多次由荆紫关到汉中,又到宝鸡)在嵩县潭头5年,其他地方多则一年,少则数月。不仅办学条件十分艰苦,而且师生还遭受日寇的疯狂迫害和残杀,这在当时全国高校中是罕见的。”
鸡公山是全国闻名的避暑胜地,新式楼房较多。河南大学迁去时恰值隆冬季节,大部分房屋无人居住,学校便租来使用,很快安顿下来。不久,豫南战事紧张,河南大学准备再次搬迁。经多次商议,学校决定迁往豫西山区。这样既可避开日寇,又不脱离省境。
1938年10月,王广庆接任校长。他首先将羁留在鸡公山的文、理、法学院迁到镇平,以期在镇平安定扩充。镇平为豫西南重镇,社会文化安定,民风淳朴。河南大学迁至镇平后,借用部分官舍、寺庙,又租赁了一部分民房坚持上课。
由于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日军得寸进尺。1939年5月,日寇进攻新野、唐河,镇平危急。河南大学又北越伏牛山,经方城、叶县、宝丰、临汝、伊阳、伊川抵达嵩县,行程600余里。医学院迁到嵩县城内,校本部及文、理、农三院均到潭头。嵩县与潭头相距百里,途中高峰耸峙,深涧幽谷,羊肠小道,行走困难,校内联系极为不便,但师生不畏艰辛,坚持教学。迁到嵩县、潭头的师生共1100余人,借民房居住,为保证教学需要,又兴建一批草房。在潭头设总图书馆,各院又设分馆,计有中外文图书7万多册,杂志200多种,还有各种仪器3.1万多件。农学院租得农作物试验场地30亩,棉作及园艺试验场地各10亩,又与小学合作开办苗圃,并接管山地千亩,栽种果树和作造林之用。由于潭头为盆地,周围是高山,农林园作物齐全,本身就是一个大试验场地,师生们利用这一良好条件,努力开展教学与科研。医学院初迁嵩县时,有附设医院和高级助产职业学校。这年冬,又添设春季班及高级护士职业学校,并于次年3月招生上课。
无论在嵩县还是在潭头,都是在秋季正式上课,以不影响学生的学习,而且读书风气更浓。朝日初升时,山坡上,房舍内;夜晚时,盏盏油灯之下,师生们备课、读书,孜孜不倦。1939年5月至1944年4月,河大师生同仇敌忾,战胜万难,在嵩县潭头度过了五个春秋。
好景不长危险来临
1942年3月10日,南京国民政府行政院会议决定将省立河南大学改为国立河南大学,河南大学办学经费紧张的危难状况得以缓解,拥有文、理、工、农、医、法等六大学院,成为当时享誉国内外的国立大学。
“1944年4月,日军集中兵力进攻河南,国民党军汤恩伯部不战而退,将敌军引到伏牛山中,潭头危急。”刘建民沉痛地说,“全校图书仪器及师生衣物损失惨重,特别是师生及眷属10人竟惨遭屠杀。医学院院长张静吾教授被俘,夫人被害,侄儿张宏中受重伤。女生李先识、李先觉,教师昊鹏、商绍汤等均死于此难。农学院院长王直青教授被迫当挑夫,中途跳崖,幸被树枝挡住,重伤生还。这是日本帝国主义欠中国人民的又一笔血债!”
1944年初夏,河大迁入嵩县已经5年,其间坚持在炮声中办学,每年都有毕业生走出大山,又有新生来到这里学习。最重要的是河大广邀教授,拥有几十位海归博士,人才济济,学术力量雄厚。在潭头期间,嵩县山区给了个好环境,使河大能够安静于此“藏学”,培养了五届毕业生。但好景不长,令人悲愤的大屠杀悄然来临!
1944年5月9日,潭头镇麦田一片金黄,布谷鸟欢快地鸣叫,渲染着丰收的喜悦。但日军正在逼近,危险来临了。
河大师生虽在深山,但已感到了危险。在随即召开的会议上,化学系负责人李俊甫、文学院院长嵇文甫都主张尽快撤离。
潭头危急紧急撤离
1944年5月12日晨,师生们分路撤退,约定到25公里外的大清沟(在今栾川境内)会合。但还是有一些教师家属和学生未能及时撤走,突降的大雨和山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当时医学院有个学生名叫李广溥,头一天才从嵩县县城转移到潭头。他后来回忆:“12日一大早,就看见汤恩伯部溃兵从门前经过,询问前线战况如何,他们都低头不语,只顾向深山奔逃。看其狼狈相,就知前方战事不妙。我们到达伊河岸边时,已听到日军大炮的轰隆声。涉水过伊河后,大家避开正路,专走羊肠小道,以免被日军追上。我背着一个大包袱,还要推着自行车,在乱石丛中行走,行动非常困难。傍晚,我们一行人到达大清沟,借宿农舍棚檐下。当晚开始下大雨,一连三天不停。多亏农学院农学系学生李德瀛家(是当地大户)开仓放粮,大家才免受饥饿。天晴后我们离开大清沟,进入山高林密重峦叠嶂的伏牛山腹地,往淅川县荆紫关前进……”
荆紫关山高林密,地处豫、鄂、陕三省交界处,利于藏身和办学。但这种长途跋涉,真难为了教授们,他们都花钱雇挑夫挑着行李和书籍。外科教授生景清的夫人(高级助产士职业学校教师),坐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号啕大哭,原因是挑夫扔掉她的行李自顾逃命去了。他们一路上不时和国军溃兵走在一起,溃兵们都吊儿郎当的,根本没有战斗力,往往正在行进时,忽然两边山头上有人持枪高喊:‘站住!’这些溃兵都乖乖缴械,以求保命。汤恩伯部大量的枪械和辎重,就这样被豫西百姓收缴了。
血泪斑斑罄竹难书
虽然1000多名师生已经撤出来了,但失踪的师生说不定已落敌手,生死难测。
那么,失踪的师生到底在哪里?李广溥曾有记述:“5月15日9时,数百名日军分两路侵入潭头,尚未撤离的师生四散躲避,但为时已晚。此时大雨倾盆山洪暴发,师生们不知该逃往何处,部分教师家属和数十名学生盲目地向北山转移,恰与一股日军骑兵遭遇,日军开枪,致使6人饮弹身亡,20余人被俘。”
5月16日,潭头河大校园变成了日军兵营。这时,原农学院院长郝象吾已担任训导处处长,农学院院长是王直青。王院长和段再丕教授等20名师生被俘后,被鬼子兵用枪押着做苦役,段再丕和助教吴鹏各背着一架经纬仪。为保护学校教学仪器,吴鹏与一名日本兵厮打起来,立刻被杀害。石如璨同学遭日军毒打,倒在地上。段再丕被迫挑上担子,王院长身背5支卸掉枪栓的钢枪,双手各提一篮鸡蛋。两位大学教授,多次遭到日军的毒打。行至秋扒(在今栾川境内),王院长决心一死,纵身跳下山崖,日军连发两枪,以为他已摔死,就离开了。
次日,王院长被潭头附近一青年发现,将他背到安全地带。挑着担子的段再丕起先尚能勉强走路,后来鞋子磨烂了,无法再穿鞋。行至一村庄附近,他要求方便。一名日军让他去路旁的麦地,说完便继续往前走。段再丕乘机爬到一姓常的农民家里,在那里休息了两天,得知该村已是卢氏县所辖了。
被俘的教授尚如此,学生的命运更惨。李先识、李先觉是对双胞胎,同年考入河大医学院,姐姐李先识已婚,妹妹李先觉未婚,两人品学兼优,活泼开朗。5月15日晨,她俩听到四周枪声大作,还有日军飞机投下炸弹。一队日军骑兵冲进校院,仪器室、标本室的门被砸开,教学用具被泼上汽油烧掉。
天下起了大雨,医学院的几个女学生在前边奔逃,几十名日军在后边追赶着喊:“不要跑!花姑娘的不要跑!”一日军搂住一女学生,那个女生拼命反抗……最终,几名女生被日军追上,被押着往前走,日军不时地用枪托打学生,还对女生动手动脚。
姊妹俩感到屈辱,李先觉说:“姐,我们落到日本人手里,生不如死!”李先识说:“就是!你看前面有口水井,咱俩一起跳井,也好让同学看到,捎话给咱家中二老,知道我们死在潭头!”妹妹说:“宁可死,不受辱!跳!”说着说着,姐妹俩来到井旁,双双跳入井中。鬼子发现了,过来向井内开枪。这时,男生朱绍先(或称朱绍良)趁机狂奔而去,被一日本兵赶上,一刺刀将他捅倒,肠子都流了出来。几天后,附近农民过来掩埋了他的尸体,在坟头插一木牌:河大学生朱绍先之墓。该墓至今犹存。
生存困苦艰难发展
“抗日战争时期,国民经济窘迫,河南大学的经费开支也非常紧张,师生们患难与共,克服一切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尽最大可能保护学校财产。河南大学虽经几次搬迁,但一直坚持按国家对大学的要求去办学。”刘建民说,“其文学院、理学院、农学院、医学院的机构虽先后两次进行过裁并,但其教学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严格有序地进行。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河南大学每到一处,都能尽量结合当地实际,以自身的智力优势为当地群众办些好事。”接着,刘建民讲了河南大学在颠沛流离中如何为老百姓办实事的故事。
其一,开设医院,为群众防治疾病。嵩县地处深山区,交通不便,.缺医少药情形极为严重。劳动人民患病,多求助于鬼神巫祝。河南大学医学院迁到嵩县后,在经费减少、物资短缺的条件下,努力增设医院。其附属医院设门诊部和住院部。门诊开设内科、外科、小儿科、妇产科、五官科、皮肤科、眼科等,终日为求诊者治疗,甚至在汽灯下做外科手术。儿科、妇科更是不论时间,凡有病人,便立即处理。医学院的教授大夫们,以自己辛勤的汗水,赢得了人民的信赖,与山区人民建立了水乳交融的关系。
其二,创办学校,为地方培养人才。嵩县潭头为山区小镇,文化教育极为落后,河南大学迁至此地后,先后创办七七中学(初中)、伊滨中学、伟志小学、潭头幼儿园,教育系还办了简易师范和体育训练班。1942年又建立七七高中。教师力量雄厚无比,教学质量可想而知。医学院在嵩县招了一批高中毕业生,精心加以培养,使之成为合格的医生,为改善山区的医疗条件作出了贡献。
其三,宣传农业科学知识,推广先进技术。潭头地区耕作技术极其原始,农学院针对此种状况,大力宣讲科学种田,推广先进技术,广大农民受益匪浅。1942年春,小麦黄锈病蔓延,农民深受其害。农学院农艺系教授王鸣岐细心观察研究,发现此病是由伏牛山一带所产黄檗、淫羊藿等叶上的黄锈病病菌飞散后传播于小麦所致。于是,积极采取措施,控制了这种病虫害,使小麦获得了好收成。还是1942年秋天,豫东蝗虫成灾,洛阳嵩县一带人民十分惊恐。农学院的陈振铎教授积极率领同学防治,使蝗害得以控制。农学院的师生还开设“一病一治”讲座,每周一次,介绍病虫发生原因与防治方法,展示标本,配合图片,普及科学知识。
其四,积极开展社会教育活动。针对山区闭塞、文化极其落后的状况,河南大学的师生们尽力向山区群众传播文化知识,活跃群众文化生活,寓教育于娱乐之中。教育系向社会演出的《屠户》、《献金救国》、《放下你的鞭子》等剧目,具有很好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
不顾安危抢救财产
1944年,河南大学撤离潭头后,伏牛山区人民对师生慷慨相助,留宿供食,带路送行,给了巨大支援。学校迁到荆紫关时,当地居民纷纷腾出房舍,安顿师生。8月在西峡口招生,10月正式上课。
许多师生为保护学校的财产作出了突出贡献。如化学系的李俊甫,在日寇将至、大难临头之际,不顾个人安危,顾不上携带家人,只身跑到实验室,带走了当时学校最贵重的仪器—白金锅。到荆紫关后,李俊甫又自告奋勇返回潭头抢救学校的图书、仪器。在李先生的带领下,青年教师陈西河、卢锦梭等连夜返回潭头。
此时潭头处于一片恐怖之中,被日寇杀害的群众及师生的遗体尚未掩埋。他们避开日寇汉奸的搜查,掩埋了同伴的尸体,将学校的贵重物资打包装箱、起运,一连奋战多日,将理学院的大部分财产运到了安全地带。
会计余志光于中原事变前夕,带着支票,到中央银行河南分行(当时在卢氏县)去提取款项。因事变突起,不敢携带巨款,只取回两万元作为搬迁的路费,匆匆逃到荆紫关。不久,他只身潜回潭头,将散乱的账簿集中起来,精心整理,雇人挑往荆紫关,使学校的账目未受到重大损失,从而保证了学校教学科研的继续开展,使学校在困难的环境中能够坚持办学并生存下去。当时,虽然遭到巨大的创痛与损失,但师生坚持办学的精神始终未减,一面积极筹备开学,一面派人返潭头抢运残留的图书、仪器。农学院还租到农作物及园艺试验场地40亩,并与镇公所合办苗圃供实习和荒山造林之用。
继续西迁曙光初照
1945年3月,日寇又在西南发动攻势。不久,南阳失守,国民党军队退守西峡一带,河南大学在荆紫关难以存留,遂西迁陕西。
学校吸取了潭头劫难之教训,先派精干人员赴陕洽商校址,将学校尚存图书、仪器等物品一律包装,运到西安河南会馆暂时存放。师生眷属一律步行,经商南,越秦岭,过蓝田,于4月中旬抵达西安。当时西安败兵云集,逃难机关比比皆是,衣食住行都很困难。河南大学数百人,一下拥到西安,更是困难重重。河南大学在西安盘桓数日之后,奉教育部之命西迁宝鸡附近的石羊庙、卧龙寺、姬家殿(现今的宝鸡县八鱼乡)等地暂时安居。
迁至石羊庙时,河南大学仅有文、理、农三院学生600多人,教职员及眷属500余人。医学院此时尚在汉中,经洽商后部分迁至渭河南岸姬家殿,与校部隔河相望。6月,田培林担任校长。田先生与各方面关系密切,经费的困难逐步得到缓解。
“这样颠沛流离的生活,直到1945年8月,日寇宣布无条件投降,抗日战争胜利才结束。”刘建民说,“消息传来,河南大学师生无不欢欣鼓舞、归心似箭。田培林校长决定抓紧时间结束课程,待期考结束后,学生便可自行编组返校。为做好从宝鸡返回开封翌年复课的准备,田培林多方活动,从河南省善后救济分署争取一笔经费,又派遣精干人员先行返汴做准备工作。1945年10月底,河南大学从宝鸡返回开封,8年的流亡生活从此结束。”
抗敌训练班培养抗日英才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后,在城市抗日救亡运动蓬勃发展的同时,需要组织知识青年到乡村去发动广大农民群众起来参加抗战。”刘建民说,“这一时期,河南大学抗敌训练班应运而生。”
11月,河南省委通过河大进步教授嵇文甫、范文澜举办了河南大学抗敌训练班(简称抗训班)。学员来自开封各大中学校,还有流亡到开封的外地知识青年。抗训班学习的主要内容是:抗战形势、统一战线、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游击战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史、民族英雄史话、大众哲学等。
后来又成立了“河南大学抗敌工作服务团”,服务团从开封出发,沿平汉线南下,利用多种形式,播撒救亡种子。在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下,开封各界人士成立的救亡团体,使当时的开封成为全国瞩目的中原救亡中心。资料显示,在抗战初期奔赴延安的各界人士中,河南仅次于四川居全国第二位。
12月中旬,济南失守,豫北吃紧,形势日趋紧张。省委决定提前结束抗训班,学员一部分北上送往延安;一部分组成“农村服务团”,在范文澜等人的带领下,沿平汉路(北京到武汉的铁路)南下,深入广大城镇乡村开展抗日救亡运动。经过动员,近百名学员参加了服务团。团内划分为宣传、壁报、戏剧、歌咏、生活、保卫等小组。1938年1月底,服务团到达舞阳,通过演街头剧、教唱救亡歌曲、出时事壁报、画宣传画、办夜校和识字班、协助舞阳青年救国会开展活动等,使舞阳很快成为河南抗日救亡活动的中心。服务团又先后到信阳、潢川、光山、商城、南阳等地,所到之处走乡串户发动群众,组织妇救会、青救会、农救会等救亡团体。11月,受省委指示该团编入党领导的抗日武装—信阳挺进队。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河大抗敌训练班培养出一大批抗日干部。这支队伍深入农村,组织群众,发动群众,武装群众,唤起了民众的觉醒,推动了抗日救亡运动的发展。
“怒吼”救亡觉醒民众
在中共河南省委的领导和扶持下,开封的抗日救亡团体纷纷组建。河南大学学生首先组建起“怒吼”歌咏队和“大众”剧团,其后又组建了话剧团。北平和天津流亡开封的学生则成立了“平津流亡同学会”,留日归国学生成立了“旅日流亡同学会”。由开封师范、开封高中、北仓女中、静宜女中等学校组成的话剧团,辗转20多个县镇,奔走呼号,演出500多场话剧,宣传共产党抗日主张,揭露日本帝国主义的暴行,号召民众抗日保国,杀敌御侮。上海著名文艺工作者贺绿汀、洪深、冼星海、金山、崔嵬等纷纷前往开封演出救亡剧目,并热情辅导开封救亡文化活动。
1938年8月,在中共地下组织领导下,河南大学“青年救国会”等组织迅速发展推动救亡运动。9月,在中共河南省委领导下,嵇文甫教授与王阑西、姚雪垠同志领衔创办《风雨》周刊。后来著名教授范文澜和方天逸也担任主编,并改为五日刊。《风雨》一问世,立即得到广大群众的重视与欢迎,销数激增。该刊为抗日救亡做了大量宣传鼓动工作,还刊载《八路军出师抗日誓词》、《日共给在华旧本士兵诸君的号召》、《毛泽东同志与合众社记者的谈话》等重要文件,实际上起着我党领导河南抗日救亡运动的作用。
此时,英文系学生周震中和经济系学生邓子健、赵以文同为“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的一个小组,积极组织流亡剧团、农村服务队等,展开抗日活动。同年冬,范文澜、嵇文甫、刘子厚(当时叫马致远)等在河南大学组织了“抗敌工作训练团”。宣讲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游击战术和中国问题等。在这个训练班的基础上成立“河南大学抗敌训练班服务团”,由范文斓教授率领,徒步南行到许昌、舞阳,冲破国民党顽固派的重重阻挠,通过演讲、演剧、唱歌、走访等各种形式宣传我党的抗日主张。不久,“服务团”改称“战时教育工作促进团”,到达信阳。他们在河滩上搭起戏台,演出《义勇军进行曲》、《流亡三部曲》、《放下你的鞭子》、《游击队之歌》,歌声悲凉雄壮,震撼人心。台上台下,热泪盈眶。后来,“战时教育工作促进团”转战湖北襄樊一带,又返南阳,参加党领导的抗日武装。
1940年,在潭头,由嵇文甫教授作词,陈梓北教授作曲,写出一首充满爱国激情的《河南大学校歌》。歌词为:“河水泱泱,嵩岳苍苍,中原文化悠且长;济济多士,风雨一堂,继往开来扬辉光。多难兴邦,国仇莫忘!三民是式,四维允张。欹欤吾校永无疆!欹欤吾校永无疆!”校歌表达了广大师生的感情,广大师生又为歌词所激动,爱国心潮汹涌澎湃,为抗日而刻苦工作与学习的精神更加高涨。此时的刘建民低吟着这首歌曲,不知不觉,记者和他都已泪流满面。
“河南大学创建于1912年,迄今已走过了百年的风雨历程。在抗日战争时期,河南大学的师生员工克服了战争带来的种种困难,虽曾多次迁移办校地址,但始终矢志教育,艰苦奋斗,严谨治学,锐意进取,努力发展各级各类教育事业,在河南教育史和河南大学校史上具有特别重要的地位,谱写了中国高等教育史上令人振奋的一页。”刘建民最后说。(相关材料由河大校史馆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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