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变前,在日本帝国主义加紧对我国侵略,民族危亡的严重关头,蒋介石国民党政府,消极抗日,妥协投降,积极反共反人民。在 面临亡国当地情况下,人心激愤,民怨沸腾,抗日救亡运动席卷全国。
一九三六年五月间,西安学生抗日救国运动,在南汉宸、王炳南的领导下,由东北青年救国会、西北青年救国会 ,组织建立了学生救国会、青年救国会、妇女救国会。西安学联、西北各界抗日救国联合会,也遂之成立。各县在西安上学的学生,相继成立了旅省同学会。当时,宝鸡县旅省同学约二十五人,我那时在西安二中上学。在西安学联的领导下,成立了宝鸡旅省同学会,由肖蓼、高世杰、何家昌等负责,开展抗日救国宣传活动,热烈拥护中国共产党一九三五年八月一日发表的《为抗日救国告同胞书》和团结抗日的主张,要求国民党立即停止在内战,共同抗日,挽救民族危亡。
一九三六年“九·一八”事变五周年的这一天,我们西安二中和西安所有学校的师生,都参加了由东北救国总会出面召开的纪念大会,会址设在革命公园,规模宏大,人数众多,群情激愤,怒潮澎湃。高崇民、李仙洲、于毅夫等同志也参加了大会。会议积极拥护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团结抗日的主张,号召“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受到全体师生和各界人士的拥护和支持。会后进行了游行示威活动。
同年十一月七日,是苏联十月革命十九周年纪念日,这是蒋介石最忌讳的日子,西安各界就在这个期间分头举行追悼鲁迅先生的纪念活动,藉以进行抗日救亡宣传,激发学生的爱国热情。宝鸡旅省同学也参加了这次纪念活动。
接着十二月九日,西安一万多名学生为纪念北平“一二·九”学生运动一周年,举行游行示威,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我们西安二中全体师生积极参加了这次游行示威。学生游行队伍浩荡前进,沿途高呼抗日救国口号。当游至东大街,特务警察竟开枪打伤了游行的东北竟存小学一个十二岁的小学生,激起了游行群众的义愤,当即决定前往临潼华清池向蒋介石请愿。蒋闻讯后,令张学良严行镇压,“格杀勿论”。游行队伍进发到东郊十里铺时,张学良将军亲自坐车前来,身着便服,站在土台上,极其严肃而又满怀激情地说:大家辛苦了一天,不宜再前进了,我是来劝大家回去的。又说“你们提的意见完全合理,其实,你们的要求还没有我张学良的要求高。请大家不要前进,再前进没有好结果,要适可而止。”学生情绪高昂,坚决要求前去,张深为学生们的爱国热情所感动,更加坚定了逼蒋抗日的决心,他当场对游行群众说:“大家的要求,我一定转达给蒋先生,我与你们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你们的要求也就是我的要求,再往前走就要被机枪扫射,我不忍看到你们遭受伤亡。你们现在回去吧,一星期以内我一定用事实答复你们”。言至此,声泪俱下。游行学生被张学良将军规劝返回。结果,不到一星期,张学良、杨虎城俩将军就发动了震惊中外的“双十二”西安事变。
一九三六年十二月十二日早四时许,我们还在酣睡中,被密集的枪声惊醒,师生拥向大门打听消息,均被守卫在外面的西北军阻止,他们为了学生的安全,不让走出校门。从他们的一言半语中,略知对蒋进行兵谏,扣押了蒋介石,解除了西安警宪反动武装,逼蒋放弃“攘外必先安内”的错误主张,走一致抗日的道路。顿时,校院内外,大街小巷,欢声雷动,奔走相告。
这时,国民党南京政府的亲日派何应钦,闻讯西安事变,以救蒋为名,企图扩大内战,调大批军队,集结灵宝一带,派遣飞机三十五架,飞临西安上空,进行威胁,形势相当紧张。
十二月十六日,西安各界十万多人,在西安革命公园召开群众大会,坚决反对蒋介石南京卖国政府,拥护张、杨“八大救国主张”(注)。会上我们亲眼看到,中国共产党为促成这次事变的和平解决、推动国共再次合作、团结抗日的代表团成员。当大会提出:在蒋介石答应抗日的前提下,释放蒋介石回南京时,军人、学生高呼:“枪毙祸国殃民的蒋介石”、“纵虎归山,遗患无穷”。大会对次作了反复解释,群众的情绪才安静下来。
为了把广大群众动员起来,迎接抗日高潮。会后,西安学联决定,外地学生回县,组织学生救国会,开展抗日救亡宣传活动,以实际行动保卫陕西。
一九三七年一月,宝鸡县旅省同学约二十五人,由肖蓼、秦靖军、高世杰带领,返县进行抗日救亡宣传。当时宝鸡县党部人员,早已逃之夭夭,院内空无一人。书记牛春韶也龟缩在他的公馆里,不敢露面。我们就在县党部门上挂起“宝鸡县旅省同学抗日救国宣传队”的牌子,印发传单,坚决拥护张杨“八大救国主张”和要求蒋介石实现“六项诺言”。这六项诺言是:
改组国民政府,容纳抗日分子。
释放上海爱国领袖及一切政治犯。
停止剿共政策,联合红军抗日。
召集由各党、各派、各军各界参加的救国会议,决定抗日救亡方针。
改变外交政策,与同情中国抗日的国家建立合作关系。
中央入陕部队调出潼关,西北各省军政由张杨负责。
抗日救亡宣传队,散发传单,张贴标语,走向街头,深入附近农村乡镇,演唱“打回老家去”、“流亡三部曲”、“松花江上”、“黄河谣”等抗日歌曲和“放下你的鞭子”街头剧,广泛开展抗日救亡宣传活动。一九三七年一月纪念“一·二八”淞沪抗战五周年,还在西关操场,召开了抗日救亡大会,参加的学生、商民、公教人员约一万余人。会后,组织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沿途游行队伍和广大民众,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铲除汉奸卖国贼!”“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拥护张杨八大救国主张!”等口号,抗日救亡情绪十分高涨。遂之成立了“宝鸡县抗日救亡会”,在机关、团体、商号、学校和公教人员中,进行抗日募捐活动,慰问抗日战士。县党部书记牛春韶也满脸堆笑,向抗日救亡会捐了三块大洋,并赞扬抗日救亡工作做得好。
正当宣传队掀起抗日宣传新高潮时,杨虎城部刘威成带兵离宝东去。第二天中央军胡宗南部队从大散关开到宝鸡县城,局势发生突变。县党部人员陆续返回。县党部书记牛春韶一反常态,凶相毕露,令抗日救亡宣传队立即撤出县党部,并串通驻军准备搜查逮捕回县宣传抗日救国的学生。
搜查逮捕前的一天夜里,县商会会长高希齐暗中告诉我们:“牛书记勾结中央军,要逮捕你们宣传队的领头人,你们赶快躲避,领头人最好不要回自己的家,以免逮捕”。我们得知这一消息后,就在当夜离开县城,肖蓼等同志隐避乡间。以后得知,县商会出面向驻军和县党部牛春韶说情,我们才脱离险境,免受其害。事后不久,回县宣传的学生又返西安。
注:张杨八大救国主张是 : 一、改组南京政府,容纳各党各派共同负责救国;二、停止一切内战;三、立即释放上海被捕之爱国领袖;四、释放全国一切政治犯;五、开放民众爱国运动;六、保障人民集会、结社一切自由;七、确实实行总理遗嘱;八、立即召开救国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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