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抗战形势不断恶化,北大、清华、南开大学等名校被迫退迁云南昆明。于是,西南联大横空出世。在将近9年的时间里,西南联大为中国保存了一大批德先生和赛先生的种子力量,至今为人津津乐道。
其实,像这样的名校并不止一所,甚至其中一所,产生的时间比西南联大还早。无论规模还是贡献,或许它称得上是中学版的西南联大。这就是著名华侨陈嘉庚创办的集美中学。
陈嘉庚算是个牛人,他创办了很多学校,如集美小学、集美中学、师范、水产、航海、商科、农林等,甚至还创办了厦门大学。
你看,从小学到中学、师范、中专、大学他都弄齐了,还几乎囊括了所有行业,堪称一条龙服务。关键在于,这都靠的是他一人之力。可见,陈嘉庚完全是把教育当成了一种产业、一项事业来做。这也是无论形势多艰难,他也会坚持下去的根本原因。
1937年9月3日,日本飞机、军舰袭击厦门,集美已成为抗战前线。在这种情况下,集美中学决定内迁至安溪,并租下一批民房继续办学。
10月上旬,教学图书、仪器开始运往安溪文庙新校,学生则步行前往。1938年春,新集美中学又与相继迁入的集美师范、高农、高水、高商等校合并,成立“福建私立集美联合中学”,共有师生1000 多人。
后因各校人数不断增加,安溪校舍已无法容纳,于是把水产航海、商业、农林三科迁至泉州大田县,合并为福建私立集美职业学校,集美中学仍留在安溪县城,至1946年春全部迁回集美为止,共历时8年。
在这8年期间,抗战形势持续恶化,尤其是新加坡沦陷后,南洋侨汇来源断绝,加上国内货币贬值,物价飞涨,办学经费全凭陈嘉庚此前汇回来的一笔款项支撑,入不敷出。此外,安溪县城虽属后方,仍难逃日寇军机轰炸及机枪扫射。上课中的师生,常被迫紧急疏散,甚至不得不去野外山坡或树下上课。
安溪本属山区,公路破烂不堪,汽车无法通行,所以开学及放假,师生们不得不步行来去。比之条件优越的厦门城区,可谓天壤之别。但全体师生万众一心,互相激励,良好的校风,仍得以保持。学校还积极创建条件,开展丰富多彩的课外活动,学校图书馆和校医院,亦仍继续运行。
8年中,集美中学共培养了在学生2743人,毕业生2026 人,涌现出如书画大师黄永玉等优秀人才。当然,西南联大的在学生达8000人,毕业生达3343人,这是集美中学无法比的,但西南联大由国民政府出资支持,而集美学校的经费却几乎全凭陈嘉庚先生一人自筹,故有此成绩实属不易。
当时,黄永玉还是个12岁的毛头小子。他随着学校的内迁,在安溪度过了两年的悠闲时光,并得以在那里阅读大量书籍,接受良好的艺术教育,为以后的艺术发展奠定了基础。为此,黄永玉一直感念集美中学和安溪。2016年,他出了一本新书叫《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全书30多万字,光记录这段经历的就有20多万字,足见二者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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