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波市江北区文教街道,住着一位名叫孙树基的老人。老人出生于1919年8月8日,今年97岁高龄。和社区里其他老人并无二致,一样的满脸皱纹,一样的步履蹒跚,但他有着另外一重身份———奉化籍黄埔老兵。
记者近日走访了这位老兵,倾听他的抗战故事以及难舍的故乡情缘。
另类战场别样阵地
孙树基,部队名孙义修,早年毕业于国立中央大学农学院畜牧兽医系,后报名考取了西安军事委员会战时工作干部训练团第四团,简称“战干四团”,属于黄埔军校17期。那个时候部队极度缺乏兽医人才,“我一毕业就去了国民革命军34集团军第78师骑兵团。说起来,你们很难相信,我一到78师,就是上尉兽医官。一般黄埔军校毕业,初进部队最多是中尉,而我是上尉。”孙树基自豪地说。
1941年至1943年期间,孙树基随部队驻守在潼关。老人介绍说,潼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那时候日军的驻地在山西运城,期间,日军曾3次进犯潼关,都被他们的骑兵部队打退。“就军事地理意义而言,我们是既保卫了延安,又保卫了西安。”孙树基说。日军机械化部队在黄河岸边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采取飞机投弹、大炮轰炸等重武器先行,然后派步兵进攻的方式。而他所在的部队采取扬长避短的方式:敌机来袭时各自找隐蔽点躲避,等敌机飞远,步兵出动时,则派遣骑兵把日军杀得落荒而逃。
青云出生各地求学
97年前,孙树基出生在萧王庙青云村。青云村传统文化深厚,文风昌盛。他们家三代都是读书人。“以前,青云村和滕头村距离很近,都是有名的村子。”孙树基笑着说。
孙树基的爷爷名叫孙礼健,时任宁波浙海关公署庶务处主任。“那会儿宁波城里有钱人家已经开始喝牛奶了,可惜全部都是进口的!我爷爷有远见,他意识到牛奶将来一定会进入千家万户。因此,希望我这个孙子能学农,今后养奶牛,开办宁波第一家牛奶厂。”孙树基咧嘴笑着说,“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后来日本人打进来了,我就从军抗日,个人梦想在国家的荣誉前面不值得一提。真的!”老人摆手道。
“我在溪口的武岭农业职业学校读了6年,考入国立中央大学农学院畜牧兽医系。后因战乱坐船去重庆继续学业。毕业后通过关系在金华种猪场找到一份工作。没想到日军又打到浙江,我失业了,于是参加‘战干四团’在浙江的招考。被录取后,步行3个月走到西安。”孙树基一口气讲了许多,思路清晰,语速平稳。孙树基年轻时辗转各地求学的经历,是当时有理想、有抱负的中国年轻人的真实写照。
乡音乡情永远难忘
如今,孙树基定居在宁波。作为家中独子,自18岁离奉去南京求学,他就再也没有回过故乡居住。“我父亲80多岁时曾带我回过一趟老家,到萧王庙给先祖上坟。”孙树基的小女儿在一旁说,“父亲对奉化感情很深!我从菜市场买来的水蜜桃,就因礼盒上印有‘奉化’两个字,他舍不得丢掉,嘱咐我要保存好。”
孙树基清楚地记得70多年前,共有1500人步行从金华去西安,其中有6位奉化老乡。到达西安后,唐宗明专门设宴款待这7人,孙树基是其中之一。“唐宗明是余姚四明山镇唐田村人,唐田村离溪口不远,他算是半个奉化老乡。那时候,蒋纬国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孙树基回忆说。
谈到故乡的人和事,老人家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音量也提高了不少。他说,当年武岭学校同学宋时选回宁波探亲、访问时,他是全程陪同的。“宋时选是溪口下跸驻村人,他的奶奶是毛福梅的同胞姐妹。我们感情很好的,他在世时一直记挂着我,我也念着他。”孙树基感慨地说道。
奉化一直是孙树基魂牵梦萦的地方,他一面说一面颤悠悠地从房间里取出一本稍显破旧的《奉化市志》。这本书是一个姓杜的学弟送给他的。多年来他一直放在身边。“你瞧!这是武岭门,这是武岭中学,还有这里是溪口……”孙树基一边向记者展示,一边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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