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份,我们去了抗战老兵朱凤才家,老人显得很谨慎,耳朵背得很,只说1946年去上海参加战车团的事。经过这几个月,其子女做思想工作才勉强答应。就这样,当我与朱老爷子一见面,他就握住我的手说:我说了,不会还有什么事吧?我笑着说:哪能呢?你打过日本,参加抗战,是英雄!老人笑了,慢慢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叫朱凤才,在部队叫朱凤兰。1926年9月20出生(属虎),住颍泉区伍明镇店集。小时候家里穷,没读过书。弟兄三人,我于1943年被抓壮丁到阜阳北的第五区。家里赶忙给当时在国民党85军当营长的朱志昌报信。在五区关了两天,叔叔赶到五区把我领回来。叔叔的团长叫李觉,当时驻在商丘。他说让我在他身边当兵,怕人说闲话。就带着我到槐店找33团的团长夏峰周。他与夏团长说:孩子小,您多照顾。后就在槐店当兵,发了军服和麻拐长枪。那部队都是半大小伙子,二十一、二岁的都没有。只才训练了3个多月,部队接到警报:日本人快攻打到黄河了。然后我们部队在黄河南岸布防,阻击日本人。当时只知道是85军,33团团长夏峰周、连长王明远、3班班长刘先恩。那时小,还不识字,谁也不敢乱问长官名,也都不知道叫啥?后来部队从禹城(地名皆音译)、商丘、郸城又撤到周口的红河,在那里发生一次较大的战役。死伤遍地,光我们连就死了13人。然后又撤到驻马店,这有个叫站街的火车站,就在这里与日本打了几个来回。还到过漯河、泗水县(是在郑州西200来里地)和平顶山。在巩县正南有个南山囗和山囗,在那发生过一次战役。我们一排人与日本六个人碰面了,一个日子鬼子端着枪朝我刺,我一抬胳膊,刺中了我右臂。现在还有伤呢当时昏迷了一天。那一仗,打死两个日本鬼子,俺排也死了7个人。这么说吧,那几年,天天打日本,河南基本上都跑遍了。我说的地名,你不信你到地图上查查,要查不到,都算我说瞎话。后来经黑石关、洛阳到了潼川(潼关?)。当时日本都说“中国好地方是四川,到了四川就好了”。他们一听说到潼川了,误听为到四川了,就放下枪,不打了。我们知道日本投降,是团长开会说的。后来回到郑州,又去了石家庄。1946年二、三月间,部队说没仗了,谁愿意留就留,谁愿意回家就回家。当时好多人都家没了,就留部队。我想家就回来了。
到家呆的没一个月,觉得没意思。这期间,俺堂哥朱凤山带个湖南媳妇回来探亲。他在上海混的不错,在蒋经国的战车团负责战车维修,技术一流,蒋经国就不舍得让他走。他回上海后,我与刘金良三个人就去上海找他了。记得上海辉明路有战车团办事处,离外滩不远。战车团团长是蒋经国,参谋长叫徐建一,他媳妇也是湖南人。在那呆的有六、七个月,家里给我写信,非要我回家。原来,我小时候才7岁有媒人给我订了娃娃亲,就是媒人亲姐的闺女。媒人听说我当兵回来没几天又走了,到我家就不愿意。说闺女给你们养这么大了,该给你们了,咋不吭不响又走了……于是,1946年腊月间我就回来了。后来,朱凤山他们都去台湾了。
解放后,农村实行“谁穷谁当官”。我叔朱志昌的哥哥朱志轩家里穷,就当了干部,慢慢地熬上两个乡的乡长。可是,运动一来,因为叔叔在台湾,他的官一撸到地。后来,朱凤山从台湾回来探亲四次,出了证明,政府又补发了朱志轩20年的工资。我叔朱志昌也去了台湾。早些年,两岸紧张不通信。叔叔从菲律宾给我(朱凤兰)邮了信。我当时也被批斗过两回,又加上大叔朱志轩受牵连。我未敢承认是我家的信,因为我从部队回来就改叫朱凤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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