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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奥运第一人,为保卫国家开上战机,29岁抗日殉国
来源:历史文社   2021-11-15 09:38:38

  他是中国第一个进入奥运会复赛的运动员,曾蝉联三届全运会冠军,他所创造的国内撑杆跳纪录,20年间无人打破。

  他身高1.9,体格修长精壮,长着一张明显的混血面孔,帅到20岁就成为了电影明星。

  他是俄罗斯后裔,本可以远离战火、保全自己。可他却坚称自己是中国人,毅然决然站到了抗日第一线,为保家卫国鏖战天际、壮烈牺牲。

  他就是“精武英雄”符保卢。

符保卢

  1936年10月31日,南京飞机场内举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演练。在20万国民的欢呼与喝彩声中,中国第一代空军飞行员带来了他们的首秀。他们驾驶战机翱翔天际,变换着各种阵型,高声向日本、向全世界宣布,中国也有空军力量了。

  时间拉回5年之前,侵华日军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仅仅4个月便侵占了整个东北三省。也就是在这年秋天,南京国民政府成立了军政部航空学校,并于次年6月扩大改组为“中央航空学校”,开始真正培养起了中国第一代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

  正所谓责任有多大,就得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作为填补中国空军力量空白的主力,中国第一代飞行员的选拔门槛相当高,仅学历就得高中起步。而想要真正上战场,更要熟练掌握飞行学、航行学、发动机学、飞机构造学等各项技能,并通过层层考核筛选。据了解,中央航空学校第一期共招收了2600名学员,而最终只有46人毕业。

  所以,中国第一代飞行员,绝对一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像是林徽因的三弟林恒、南开大学创始人张伯苓的幼子张锡祜,都在其中。

  然而,尽管他们足够优秀、足够强大,但在天差地别的装备力量和空军战力之下,中国第一代飞行员们,可谓是刚一步入战场,就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当时,就连中央航校的校训都是:“我们的身体、飞机和炸弹,当与敌人兵舰阵地同归于尽。”

  1937年的“八一四空战”是中日两军的首次空中对决。战斗打响的第3天,年仅21岁的闫海文就因意外落入敌营,在击杀5名敌军后饮弹自尽。第5天,单枪匹马的沈崇海驾机撞向大批潜伏的敌机,与敌人同归于尽。第12天,张锡祜也在对战日军期间,意外失事坠亡。

  据了解,抗日战争期间,中央航校共培育了16期、共计1700多名空军战士。可他们的平均寿命,仅仅只有23岁。

  网络上有一张著名的黑白毕业照,上面被画满了白色的十字架。那是中央航校第12期赴美受训毕业生的合照,画面中共有46名飞行员,他们之中只有2个人亲眼看到了抗战胜利。而符保卢就站在合照最后一排左三的位置,头上是刺眼的白色十字架。

  符保卢,1914年出生于吉林省滨江县,后随父母移居到了哈尔滨。符保卢的母亲是一位俄罗斯侨民,父亲则是中国人,在一家印书局工作。

  作为一个中俄混血儿,符保卢在拥有西方人高大骨架的同时,还兼具了东方人柔和精致的皮相,身高一路飚至190,脸蛋更是高糊黑白照都挡不住的帅气。

  源于优越的身体条件和兴趣使然,符保卢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开始接触专业体育训练。从单杠、双杠、跑步、跳马,到滑冰和自由体操,再到各种各样的球类运动,符保卢在运动上无疑是天赋异禀、十项全能。

  1927年,符保卢首次亮相赛场,他就在哈尔滨首届联合运动会上,横扫了童子组50米、100米、200米短跑三座亚军奖杯。次年举办的东北三省运动会上,符保卢更是以3米的成绩在少年组撑杆跳高项目中成功夺冠。以此为开端,符保卢的名字和中国撑杆跳高牢牢绑定在了一起。

  一般提到“中国奥运第一人”,大家普遍会想到刘长春、许海峰或者张伯苓。刘长春是第一位正式参加奥运会的中国运动员;许海峰是中国第一位奥运冠军;而张伯苓则是中国奥运会的倡导者与奠基人。

  可事实上,符保卢也应当被冠以这个头衔。1936年德国柏林举办的第11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上,符保卢以3.80米的成绩成功赢得复赛权,成为了奥运会史上第一位跻身复赛的中国运动员。

  然而令人万分痛心的是,符保卢在奥运期间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尴尬情况。当时,不知道是准备不充分,还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赢得信心,中国代表团竟然没有带撑杆跳的竹竿。

  比赛前,符保卢只能低头鞠躬,挨着向别国选手求援。最终,他从一个日本运动员那里借到了一根训练用的旧竹竿。初赛时,符保卢轻松越过3.80米。可随着复赛的横杆加码到4米高时,那根仅有4.15米长的旧竹竿就显得那般鸡肋。受此影响,符保卢连续3次试跳都失败了,与奥运决赛失之交臂。

  当然,在中国国内,符保卢一直都是毋庸置疑的“撑杆跳高大王”。从16岁那年在第四届全运会上摘得桂冠,到23岁参军入伍,符保卢连续5次刷新中国撑杆跳高最高记录。他在1936年奥运田径测验中创造的4.15米纪录,足足维持了20年之久,直到1956年才被蔡芦墅打破。

  值得一提的是,1934年5月,符保卢还赢得了第十届远东运动会的亚军奖杯,这也是中国运动员首次在国际体育赛事中夺得重要奖项。

  也就是在同年,凭借着出色的外形条件,和身为撑杆跳高大王的强大号召力。符保卢还被著名的天一影片公司邀请参演了电影《海葬》,饰演虎子一角。

  都说“优秀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符保卢第一次触电拍戏,就赢得了很多专业电影人的认可。像是北京电影制片厂首任厂长、原中央电影局副局长田方就曾在自传中盛赞符保卢,称他非常的真实而有灵气,对人、对事都极其认真负责,他所拥有的天然质朴的魅力,是无法靠化妆得来的。

  可以说,如果生活在一个和平年代,符保卢必然会成为一名享誉国际的优秀运动员,或是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只可惜,世间没有如果。符保卢在体坛崛起的时候,日本侵略者已经染指了中国大地。

  事实上,作为一名俄侨后裔,符保卢本可以避开战火,在哈尔滨安然无恙的生活。早在19世纪末,沙皇俄国为了扩张自己再远东地区的利益和势力,便借由修建中东铁路支线之名,强势渗入了我国东北。

  由于当时我国正面临甲午战争战败后,日本高达2亿两白银的赔款。所以,清政府最终于沙俄签订下《中俄密约》,允许了东清铁路的相关事宜。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近百万俄罗斯人陆续来到了东北定居,就连哈尔滨城都是这些俄侨建设的。

  而在1905年日俄战争结束后,战败的沙俄又与日本签订了《朴茨茅斯条约》,将自己在中国掠夺的大量利益转让给了日本,比如旅顺口、大连湾的租借权,以及库页岛南部土地。

  简而言之,在掠夺中国东北利益上,日本和俄罗斯算得上绑在一条绳上的大蚂蚱和小蚂蚱。所以,抗日战争时期,待在东北尤其是哈尔滨的俄侨,其实是非常安全的。

  然而,在符保卢眼中,他生在长在中国,他就是一个中国人,是中国的运动员。他决不允许侵略者残害自己深爱的祖国和人民,更不会当日本人的狗。

  早在九一八事变爆发之初,年仅17岁的符保卢就想要去投靠“中国著名抗日爱国将领”马占山将军的东北边方军、参加抗日。只不过,当时已经成为中国撑杆跳高第一人的他,遭到了日本人的严密监视,没能如愿。

  众所周知,当年在侵占东北三省后,日本就操控溥仪搞出了个所谓的“伪满洲国”。随后,为了借着这个傀儡政权控制全中国,日本人企图让“伪满洲国”以独立国家的名义参加1932年的洛杉矶奥运会,以初步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

  所以,日本监视、胁迫了东北不少优秀运动员,试图让他们以“伪满洲国光荣赛手”的身份参加奥运。符保卢、刘长春,以及斩获了50座中长跑冠军的“远东之雄”于希渭,都在其中。

  尽管可笑的“伪满洲国”压根就没获得奥运资格,可由于日本人的无耻阻拦,最终只有刘长春一人侥幸逃脱监视、参加了奥运会。没能第一时间加入抗日队伍的符保卢,则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离开了哈尔滨。

  此后几年间,符保卢一边继续着体育竞技,一边子承父业进入了上海勤奋书局工作。后来,他还考入了国内名列前茅的暨南大学,就读于外文系。

  符保卢的一位同届校友麦子华曾回忆说,当年符保卢一进学校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风云人物,尤其受女生欢迎,但他却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习和抗日活动中。不仅如此,麦子华还深刻地记得,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符保卢是全校第一个退学参军的人,而且他参加的还是当时全军死亡率最高的兵种——空军。

  抗战初期,中国的空军力量衰弱到何种程度呢?《淞沪会战记略》中明确记录着:“八一四空战开始,只有八十九架飞机能作战,不久即消耗殆尽”。而且,这些战机还是货次价高、东拼西凑买来的。反观日本,二战期间足足造了6.5万架战机,像是重庆大轰炸,日本动用的战机数就接近1万架。

  在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之下,抗战期间的中国飞行员,无疑都是九死一生,甚至可以说有去无回。可就算如此,符保卢还是选择了放弃一切,抱着必死的决心,参加了空军。

  他先是进入南昌航空机械学校学习,之后转入空军军官学校(即中央航校),并成为第一批赴美接受P-39战机训练的飞行员之一。回国后,符保卢加入了大名鼎鼎的“飞虎队”,即由陈纳德将军组建的“中国空军美国航空志愿队”。

  符保卢参加了多场激烈的中日空战,其中最著名的就是1938年的武汉空战。自1937年末占领南京后,日军就开始不断对武汉地区发动空袭,企图摧毁我国位于武汉的重要空军基地。

  为了终结日本的邪恶阴谋,坚定捍卫制空权,我国空军在苏联空军志愿队的配合下,向日军战机发动了大规模抗击。那一战,包括符保卢在内的空军战士们,以他们高超的技术,英勇顽强的毅力,坚定的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抗日战争期间,上千名空军战士们,为抗击敌人、保家卫国,献出了他们年轻而鲜活的生命。符保卢也是其中之一。

  1943年7月8日,在重庆白市驿机场进行最新的P-40战机训练时,因战机意外失事不幸牺牲,年仅29岁。

  回顾符保卢29年的人生,就犹如烟花般短暂却极其绚烂。他在赛场上矫健飒爽的英姿,在荧屏中英俊动人的脸庞,在天空中英勇歼敌的身影,无一不令人深受触动。

  谨以此文纪念符保卢,以及和他一样为国牺牲的战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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