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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抗日英雄石扶华
来源:《三湘抗日纪实》   2014-09-22 11:26:09

  选自《三湘抗日纪实》,1995年 文/宋有周

  44年前4月上旬的一天下午,华容县城笼罩在猛烈的抗日烽火之中。县城内外,战火纷飞,炮声震天,当榴弹炮火以强大火力摧毁敌军坚固工事的时候,身负重伤的石扶华连长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

  石扶华,1904年生,书名仕中,乳名胜岩,湖南省永绥(今花垣)县清隆(道二)乡登高村人。1929年初中毕业返乡务农,时值湖南军阀何键与蒋介石大举“反共”、“剿共”。何键在湖南城乡普遍建立“挨户团”,借以反对“赤化”。石扶华因而被征编入号称“民众武装”的永绥“挨户团”清隆乡分局义勇队并任民丁中队长。直到1931年“挨户团”撤销为止。

  湘西苗族人民为反对“屯租”压迫,于1936年掀起“革屯运动”。龙潭苗民石维桢在清隆乡首义武装革屯。接着长潭苗民梁明元举义。杀屯官、烧屯仓、分屯粮,把武装革屯推向一个新的阶段。此时梁明元、石维桢联合组成湘西苗民革屯军。石扶华在石维桢团当营长。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革屯运动又得到发展,梁、石二人则又与吴恒良等合作、黔苗民组成湘川黔苗民革屯抗日军,为民族平等自由而战。

  龙潭、长潭点燃的革屯星火,已成为燎原之势,由请愿转为武装斗争,又以武装斗争促成和平谈判。在举国上下团结抗日的呼声下,国民党湖南省政府接受苗民“废屯升科”的要求,明令取消“屯租”,改征田赋,从而结束长达139年之久的“屯田制度”,苗族人民获得一些民族平等的权利。

  打碎了屯租枷锁,革屯取得了胜利,苗民革屯军被接受改编为国军,即湖南新编陆军第一团,旋即开赴泸溪整编,维护交通。石扶华在新一团任三营十连副连长兼第一排排长。1938年6月,石扶华奉命参加中央军校长沙分校第二期受训,1939年3月毕业归队。此时部队改编为暂五师第一团,石扶华任中尉排长。一团的官兵,本是由革屯部队改编而来,多系苗家子弟,石扶华与官兵关系融洽,亲如兄弟,曾得到团部嘉奖。不久暂五师隶属七十三军,石扶华晋升为七十三军暂五师十三团二营五连连长。

  1941年暂五师在湖北江陵一带抗日,负责守护江防。石扶华身为江防前线的连长,执行命令,一丝不苟,查禁走私货物,特别是查处日货走私渡江,不徇私情。在荆州、沙市一带打游击战时,他和战友捕获一名日军哨兵。

  在反对中华民族敌人的战斗中,石扶华先后参加了长沙三次会战,滨湖战役和鄂西战役,特别是在收复华容的战役中,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表现出湘西苗家儿女的英雄气概。

  华容位于长沙之西北,与岳阳均为湘北门户,渔米之乡县境内,桃花山是个比较理想的战场,战略地位重要。1943年3月10日华容失守,3月16日,中国军队决定对藕池、华容一带日军进行反击。第六战区电令二十九集团军所辖的七十三军执行,七十三军则令暂五师担负正面主攻华容县城的任务。这样暂五师于3月16日从长沙岳麓山出发,经益阳、沅江到达华容北景港一带集结,旋即对盘踞在华容城内的日军进行合围,拔掉敌军一些外围据点,迫使敌军龟缩城内,不敢外出。

  日军侵占华容之后,其大部分兵力不是回原占领区,就是去继续占领新区,仅仅留下六十九师团所属的黑田仪士大佐带领的五十一大队,约有500人的兵力。经过七十三军十四团打击以后,仅仅控制城池,凭借其坚固工事固守待援。

  暂五师为了截断侵占华容日军的华(容)岳(阳)公路运输线,阻击日军的增援,先派十四团一营抢占距华容县城20多公里石佛山。当一营占领这个通往华容县城的咽喉之地,开始抢修掩体时,日军察觉暂五师的意图,便派日机三架,对石佛山进行轮番扫射和轰炸,一营遭到严重的威胁,仍然坚守阵地。暂五师组织两迫击炮连,以猛烈的炮火,轰击城内军事目标,同时发起攻城战斗。

  4月7日,暂五师命令十三团攻打华容南门,十四团攻打东门、北门,留下西门一条路,待日军退至七女峰山地时歼灭之。

  十三团以二营主攻南门,二营又以五连为前锋。港叉纵横的湖区华容县城,三面环水,只有西门一条陆路。二营以五连为前锋,攻打南门首先就要越过距城70多米的一道10来米宽的湖港。石扶华率五连拂晓涉水过港,登岸后向南门守敌发起冲锋。一声令下,五连沿着弧形街道前进;一个冲锋,逼近距城40米的地方,遭到日军交叉火力的阻击。正在涉水的六连不得不退回原岸,这样后续部队跟不上来,五连便形成孤军深入敌阵。五连奋力拼搏,攻坚战变成了在街道上打阵地战。

  敌军以火力之优势固守,五连官兵决不后退一步。就在这时,石扶华腹部负伤,鲜血染红衣裳,他仍然指挥作战,连司务长潜行到石扶华身边,请求背他泅渡脱险,回营治伤。石扶华对司务长说:“越过河港,进入街道,来之不易。只要坚守,即可攻克南门。”于是司务长替他包扎伤口,石扶华仍然同全体官兵一道打击日本侵略军。

  战场上的枪炮声,像点燃了的鞭炮,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弥漫的硝烟,像大雾一样地笼罩着天空,战斗愈加激烈,后续部队仍然被敌军火力阻隔,阵地上的电话线又被炸断,与营部失去了联系。但斗志昂扬的五连仍与日本军队坚持血战。此刻,石扶华毫不犹豫地摘下身上的公文包,边交给司务长边嘱咐说:“我派火力掩护你快泅渡过港回营部,向营部报告:五连誓死战斗,消灭日本侵略军!”

  当后续部队攻上来时,石扶华已经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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