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桃李芬芳〗甘愿做铺路石的人——缅怀黄起衰同学
来源：甘池   2019-08-18 16:18:14

　　2002年10月,在十一中高28、29、30、班及初29、30、31、32班级友星沙聚会上,大家在为已去世的老师和同学默哀后,谈起了1948年因出刊《星火》上的“阿P小传”文而受到不公平待遇的黄金山(即黄起衰)同学,不禁感慨万千。现将中宣部出版局及省出版局1988年编印出版的有关黄起衰的事绩摘介于后,以表达我们对他的缅怀和崇敬之情。

　　黄起衰1950年参加东北军区政治部文工团,从事文艺创作,并多次去朝鲜前线,投入火热的斗争生活。1954年转业到地方,长期从事编辑出版工作,先后担任湖南人民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编辑、副社长、社长兼总编辑等职,并先后担任了湖南省第五届政协委员、中国作协湖南分会副主席、湖南省出版工作者协会副主席等社会职务。1982年获省直优秀共产党员及省劳动模范称号,1984年应邀赴京参加建国35周年国庆观礼。1981年被评为评审。1988年因积劳成疾久病医治无效逝世,享年58岁。

　　他是一位受到出版界、文艺界广泛称道的诗人、老编辑和出版家,在湖南出版界被誉为“革命的老黄牛。

　　他是有创作能力的,早在50年代初,就写过不少反映部队火热斗争生活的戏剧充满激情的诗歌、散文和富于见解的文学评论,是湖南省最早参加中国作协的几位会员之一。但他却当了一名编辑,放弃了个人写作,甘当石子,为别人铺路。他并没因此而感到惋惜与苦恼。他常说:“人总是要有点自我牺牲精神,当我看到一些年轻的作者,在出版社的帮助下成为作家,心里就感到快乐和欣慰。”当今活跃在文坛的湖南作家刘勇、谢璞、孙健忠、古华、肖育轩、韩少功等人的第一本作品集,以及任光椿、谭谈、李自由等人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都曾倾注了他的不少精力和心血。反映湘西剿匪斗争的长篇小说《武陵山下》,创作时间前后长达六年,经过八次大的修改。他除了遍又一遍审读书稿、提修改意见外,还给了作者多方面的关心与帮助。1981年为帮助位矿山的业余作者写长篇小说,他曾带病深入矿山,从帮助作者拟出提纲到修改定稿,光是他记下的修改情况和审稿意见,就达四万余字之多。

　　他待人热情、诚挚、谦和,善于尊重、团结作家,热心为他们服务,因而贏得大家的信赖,把他当作知心朋友。他先后组织出版过老作家丁玲、周立波、张天翼、杨沫艾芜、秦牧等人的书稿,同他们建立了密切的联系。1985年春,老作家丁玲到长沙,和他见面时,特意把他拉到自己跟前摄影留念。后来丁老病重住院,还惦记着他长年患有呼吸道疾病,给他捎来了一个负离子发生器,一再叮咛他多加保重。这体现了作家他还满腔热情地发现和培养新人。1985年,上海一位刚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与编辑之间的深厚情谊。

　　久的年轻人,热心从事比较文学的研究,打算组织编写一部研究中国现代作家与外国文学关系的比较文学专著,题为《走向世界文学》。对这部书稿,他给予了热情的关注和大力的支持,和有关同志一道,帮助这位年轻的主编想点子、出主意,直到定稿付印。该书出版后,受到国内外的好评。

　　作为出版社的领导,他深知自己肩头责任重大。他坚持贯彻党的出版方针,把社会效益摆在首位,不为赢利随风跑,不见利忘义。他长期主持文艺书刊的编辑工作,在党的领导下,和编辑们一起想办法,出版了不少有学术价值,艺术价值并在海内外产生重要影响的图书。如《延安文艺丛书》、《叶紫文集》、《丁玲文集》、《周立波选集》和田汉、欧阳予倩、张天翼、沈从文、杨沫等湘籍老作家的选集,以及古龙、莫应丰叶蔚林、韩少功等湘籍青年作家的作品集,王蒙、谌容、蒋子龙、刘绍棠等人的中篇小说集、《袖珍诗丛》、《黎明散文诗丛》、《于右任诗词集》、《中国当代文学评论丛书》和现代作家评传等,这些好书的问世,同他的努力和支持分不开。

　　随着岁月的流逝,成年累月的辛勤工作,他患有胆囊炎、胃溃疡、肺气肿等多种慢性病。但病魔只能侵蚀他的身体却没能使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早些年,他患颈椎骨质增生,为了节省去医院的时间,他把牵引器吊在门框上,早晚进行牵引治疗。他是人到哪里,书稿就带到哪里,孜孜不倦地审读。他审编的工作量是惊人的,以1980年为例,他复审稿件七百万字,自己还编发了三十多万字的书稿,由此可见一斑。最后两年,他的肺心病越来越严重,组织上和同志们一再劝他去住院治疗,他在医院仍坚持看稿,住不了多久,又要求出院。他步履困难,还要孩子用单车推着去上班。他登上一层楼,要几次停下来喘气。就是在逝世前的十来天,他还抱病审读了一部长篇小说,主持召开了党支委会,并在病榻上向文艺社的全体同志写了元旦祝辞。在弥留之际,他关心的仍然是工作,嘴里不断叨念着“书稿”“书稿”。

　　他从一位在年轻时就显露才华的作家而专心从事编辑工作,把全部精力都花在出版好书上,他几乎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创作,没能留下更多的作品,但经他手编辑出版的许多文艺书刊,却纷呈异彩,记录着他—园丁浇灌的辛劳。

　　(作者:高28班校友)

摘自《雪峰山下谱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