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初,我在中共珠江三角洲中心县委书记罗范群的指示下,结束了在顺德的工作,来到广州,接替了原来由黄友涯领导的珠江纵队派驻广州的党的工作。我仍由罗范群单线领导。不久,1943年夏我因病,经罗范群批准,在广州医病,不担负工作(此时我由梁广领导,在广州的关系由郑鼎诺负责)。1944年春病愈调回中山工作。1945年再调回穗。现将我在广州这段工作回忆如下: 我到广州后首先是接上关系,建立据点。当时接上关系的党员有郑鼎诺、崔楷权、李淑明、麦祺夫妇以及后来派入广州的邝任生爱人小冯(小冯不久就转到另一条线)等六人。郑鼎诺通过社会关系,在万善堂中学当教师,教美术及国文。以后我们又把肖佩芳、何婉莹、吴兴文等党员通过郑的关系安排到该校工作,使万善堂成为我党的一个据点。 崔楷权是最先受珠纵党组织派入广州工作的一个。他最初是插入市二中搞学生工作的。后来,我们考虑到崔的家庭环境和社会条件,让他开展商业活动进行掩护,更有利于党的工作。因此,我们便要求他除了继续抓好读书时所联系的进步同学外,还要力争在广州(起码在惠福区)成为一个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商人。这样由其父崔馥泉出资金,于1942年春夏间,在惠福区米市路口开了“广安”柴店,并由他出面当老板。我们要他与周围群众以及惠福区一带商人搞好关系,积极争取当保、甲长,有可能的话,还要争取插足公安局。柴店业务稳定下来后,他又做了大量的工作,开展一系列的社会活动,与周围一带茶楼如“巧心”、“一德”、“得心”、“大元”、“大来”的老板、主管、伙计以至各个茶楼的报贩、烟档的烟贩、街坊等,都混得很熟,同左邻右舍关系都处理得很好。由于有这种基础,他很顺利地当上“甲长”,并深得伪惠福区公安分局长的赏识,成为其私邸“诚园”的座上常客。由于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广安”柴店成为我党在广州比较重要的联络站,东纵麦任也和我们取得联系。 李淑明是广东军阀李福林的侄女,又有东莞明伦堂的接济,经济上较为宽俗,因此,我们把她放到广东大学,以便在大学生中做知识分子和开展上层人物工作。麦祺夫妇则在崔楷权的资助下,在惠福路开了一家甜品店。 这样,凡党组织派入广州活动的同志,我们都设法为他们安排相应的职业,取得掩护,立稳脚跟,为下一步在广州开展抗日斗争,进行党的地下工作打下牢固的基础。 我们在广州取得立脚点,站稳脚跟以后,迅即按照党组织指示,开展各项工作。 崔楷权同志利用“老板”身份,以买货为名,经常来往于罗岗、从化、增城等地,成为一个“做生意”的忙人,久而久之,我们索性让他抽出时间离开广州,跑西海根据地。因为那时我们还没有交通员,不少重要任务非他或我直接去不可。老崔对这些任务,做得很好,毫不受人怀疑。 当时,我们在广州做这些工作,是非常艰苦和危险的,稍一不慎,便会招致日伪的逮捕、杀害。崔楷权同志虽然取得他父亲的资助,开设了“广安”柴店,但终究是资本有限,入息微薄,何况我们主要还在于做革命工作。而那个时候,我们经营“广安”,既要养工人,又要接待部队来往的同志,再加上我们自己几个同志连崔家,吃饭人口有时达十来人之多,有时还要为部队伤员支付较大的医药费用。这样,区区一间柴店,自然是入不敷出。为了解决柴店的困难,我们除秘密地出卖家里值钱东西进行帮补外,只好提倡省吃俭用。除了小孩及三个主要劳动的店员(这三个劳动力主要作砍柴送柴工作,劳动量很大。一位叫布润;一位叫崔洛,是楷权之弟;一位是周卓文,是周明介绍来的)吃干饭外,我们都只吃粥过日子,而且还得躲在家里吃,不让街坊知道,以免招致怀疑。 其次是利用关系开展工作。1943年冬,梁广和珠纵卢德耀曾拟就了袭击广东大学的作战计划,目的是想活捉陈璧君、林汝珩、汪宗准等大汉奸。①当时,梁广要我负责联系打入广东大学的李淑明。由李淑明绘制广东大学及陈、汪、林等人住处的地图,大约花了一个月时间,李把地图和陈、汪等人行止的情况送我,由我向梁广和卢德耀作了汇报。卢德耀还由李淑明陪同,进行了实地侦察。以后我们都怀着一种特别兴奋的心情,等待着出现一次震动广州敌人、振奋广州人民的伟大胜利。可惜,后来部署行动时,形势变化,并因敌人增强广州南郊守备力量而中止了这次行动。 再次是接待和安排撤出前线珠一批同志。其中有:1943年底按东纵要求,妥善地接待和掩护经广州去广西对李济深开展统战工作的李嘉,接待了由南三来广州的珠纵部队领导郑少康,由德入南三的梁嘉以及一些同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