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个老实人,说起日本侵略者,那是满脸的憎恨。他清楚地记得,还在九岁的时候,日本鬼子打进村里,一次逃日本人,逃慢了后背被日本鬼子打中了4枪,滚到水沟里去了,幸好鬼子走后被大人救起,命大没伤到要害,才活了下来。当时他身后几个女人没跑掉,被鬼子抓到哨所强奸了,一直到日本人投降,才被放出来。他还记得,他12岁的时候,被日本鬼子抓去,和大人们一起为他们抢来的物资做挑夫了。一次几个老伯挑不动了,想休息片刻,刚坐下日本鬼子就冲过来拳打脚踢,逼迫他们跪在地上,衣服全部脱光,用机枪扫射,同去的七八人被打死,只有一个人躺下装死,才逃过一劫。他还清楚地记得,日本鬼子来村里抓人,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被他们抓到,当场被惨无人道地轮奸了,肚子被搞胀了,没过几天就死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日本人在撤退前,当地人吃了井里的水,就上吐下泄,烂肚子而死,那时候死得连找埋葬的人也没有了。没死的人基本像他这样烂头、烂脚、烂手,寿命也基本不长,和他一样的人,村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以前他还不知道自己烂脚是什么回事,医了几十年总是医不好,到严重时满脚流脓,恶臭连天,没有一个人敢近前,后来看了电视、报纸,才知道这是日本鬼子投的细菌所致。现在他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起来为烂脚擦药水,晚上睡觉前最后一件事,也是为烂脚擦药水,医生说这没有针对的药,他只能用红花水擦擦防止痒。
陆老说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来过问过他们这些受日本鬼子细菌战侵害的人,他要求日本人对他们这些受到伤害的人,一个道歉和赔偿。陆老说等了快百年了,证据都没有了,他请求国家有关部门,也来关注下他们,想起这么多年所受的痛苦,那么开心的他,脸色也暗淡下来了。
这样的事,他记得太多太多,想忘也忘不了,这些血泪交加的往事和一身病痛让他此生饱受折磨。半夜从不堪回首的噩梦中醒来,满身的疾病疼痛更难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有些往事和仇恨,哪怕幸存者寥寥,哪怕逐渐成为教科书上短短几行字的历史正被人淡忘,留在当事人身上和心里的伤口还在生生作痛。他甚至连说原谅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任何人来为此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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