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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与月——父辈的流亡之路
来源:铁血论坛   2014-03-19 14:34:44

  美国记者白修德、贾安娜合著的《中国的惊雷》讲:抗战时期,中国人的流亡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集体迁徙,是游牧时代以后绝无仅有的,整个中国都在移动 ——题记

  怒目告别故乡

  龙的故乡在中国。而中国最早发现的龙化石,就在山东的胶东半岛。胶东半岛,是一块古老而英雄的土地。85年前,父亲就出生在胶东半岛腹地一个叫水沟头的小镇。

  1923年,中国著名地质学家谭锡畴在莱阳的将军顶一带发现了比较完整的谭氏龙。这一年是甲子年,同年出生的父亲的乳名就叫甲子。父亲出生后体弱多病,爷爷奶奶请算命先生改名为道魁,祈求“道魁”为父亲压病避灾。爷爷没有上过一天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吃不认字的亏,常受读过几年私塾会打算盘的二弟的算计。爷爷心里发狠:就是豁上家底,也要供孩子们读书。父亲是长子,自然第一个入学读书。

  水沟头现叫水集,是青岛莱西市政府所在地。据史料记载,水沟头始建于明代中叶(1573~1620年),因当时选址在一条大水沟的南端,故名水沟头。水沟头地处北通龙口、东到莱阳和烟台、南达青岛的交通要道,在清朝康熙年间已成为胶东有名的大集之一,历史上有“胶东四大集,水沟头第一家”之称。1930年,莱阳县国民政府设水沟头镇(1949年易名水集镇)。1940年5月,莱阳县成立了胶东地区第一个抗日民主政府。所以,现在陕西汉中市档案馆的国立二十二中师生花名册里,父亲祖籍一栏里填写的是莱阳,而不是莱西。

  1933年,父亲10岁那年,莱阳一个叫赵明辉的商人在水沟头建起了第一座楼房。父亲对水沟头最深的记忆就是这座二层小楼:坐北朝南,砖木结构,小片的青瓦盖顶。楼后的正房和厢房与小楼相接,形成一个宽敞的四合院。古朴典雅的建筑,别具一格的院落,进出衣着时尚的人们,不知吸引了父亲儿时的多少目光。

  这座小楼的旧址位于现在的兴隆街上,而过去这一带叫南沙河。60-70年代,父亲在水集中学(现青岛莱西第四中学)任教时,母亲常带我们兄妹去学校看望父亲。我和哥哥、妹妹要轮着去,而我去的次数最多。白天父亲上课教书,母亲领着我去逛街。在那个年代,现在月湖里的水向西折南流入洙河,在拐弯处淤积了一大片沙滩,人们叫它南沙河,水集大集就设在这片沙滩上的树底下。那座小楼位于南沙河的北岸,后面的一条东西向的街道,街的北面有一个副食品店。那个年月,一根冰棍,一块水果糖,对城里的孩子来说都是很稀罕的,更何况我是生活在马连庄姥姥家的乡下孩子。副食品店的东邻是一个国营照像馆,我和哥哥的合影的第一张黑白照片,就是在这个照相馆照的。哥俩穿着母亲缝制的白底蓝格小褂,留着一式的“哇哇沿”发型,可两个妹妹却直到上小学才拍过照片。

  水沟头出现的第二座小楼是日本鬼子建的炮楼。1937年7月7日,驻华日军悍然发动了芦沟桥事变,向我国发起了全国进攻。1938年元月10日,日本海军陆战队在青岛崂山区沙子口登陆侵入青岛。青岛沦陷后,日军迅速组织力量沿青烟公路和胶济铁路向东、西两个方向,进犯即墨、胶县、平度、莱西和莱阳。11月17日,日军占领了即墨,27日占领了胶县,2月1日占领了平度。唯独莱阳、莱西一带,日军久攻不下。

  故乡莱西是一块英雄的土地。据最新历史资料发现,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就在莱西的水沟头参军,《渡江侦察记》原型顾良也是莱西马连庄人。抗日战争期间,胶东民众打响抗击日寇的第一枪就在莱西院上镇的花园头村。1937年3月17日,平度方向的欲东去侵占莱阳城的300多名日军,在小姑河东岸的院上镇花园头村与当地民先队员和老百姓发生激战,抗日民众有66人殉国,杀死日军75人。1986年11月15日,莱西市委市政府立“花园头抗日纪念碑”以示纪念。高大的纪念碑上铭刻这样的文字:概乎,“七七”倏变,倭寇猖獗,全民鼎沸,胶东忠义之士,相继联袂而起力尽抗战守土之责。公元一九三八年春,敌寇一部,乘车十余辆由平度东犯,妄图莱阳事势岌岌可危。中共莱阳县委和国民党莱阳县党部获悉,迅速分别遣员,组织小沽河东岸永丰庄花园头等十余村之中华民族抗日先锋队员和民众,拆桥梁、断公路、挖战壕、整备器械弹药,严阵以待。三月十七日凌晨,寇三百余,乘雾越河,以我阻击未成。九时许,寇复竟渡且分左中右三路,徒步北上,扑犯花园头。国民党莱阳县保安团和武备店埠岚峰乡校及龙西乡示众,先后与之交战,不支而退。周围村民,纷至助战,然以援之费及矣。唯花园头之众,凡能持械者,几咸参战,扼守围墙大小门洞八个,以土枪炮炸药遂战焉。时近亭午,寇入村,短兵相接,寸土不让,民众更以铡刀、铁锨、棍棒、菜刀为械奋不顾身,英勇搏斗,杀声动天地,浩气壮山河。虽经两时许之殊死抵斗,终以寇众械精,未获克捷,花园头遂陷敌手。日寇淫威嗜戮,顷焚村庐过半,土木狼籍,垣颓道塞,尸首横陈,睹者无不扼腕嗔目。而日寇亦车毁人亡,损失惨重,死伤七十有五,兼以惧我夜战,乃怆慌以遁。是役领导者共产党员王军光王子阳国民党员王葆忱。殉难者男女老幼凡六十有六。乌呼,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为旌其抗日救国,蹈死不顾之民族气节并育及后人,特铭志其行,立碑纪念。

  由于莱西军民的坚决抵抗,直到1939年12月底,日军才完全占领莱阳城。莱阳失陷后,日军强征民工,大肆修建据点炮楼,仅在莱西就建了8处据点炮楼。

  1940年农历三月初十日,日军一个小队带领伪军攻占了水沟头,驻扎在顺德楼(后来的聋哑学校)周围,强迫百姓在原解家庄村东修围子、建炮楼。2009年清明,我和哥哥回故乡扫墓,因春旱月湖的水面浮出了一座石板桥。现在的月湖,在当年只是一条河。这座当年侵占水沟头的日军修建的石板桥,东西横跨月湖,向东连接当时胶东地区的交通大动脉青威路,向西直通日军的据点炮楼。一位当年在水沟头从事地下情报工作的老八路回忆道:占领水集的日军小队长叫傲村,时不时就疯狂地抓人、杀人,还经常向水集保长要女人陪他睡觉。

  父亲第一次见到日本侵略军就是在日寇侵占水集的1940年春天:“他们个子不多高,身着清一色的黄皮,头戴护沿‘孝帽’,肩扛三八大盖,脚穿反毛铁钉鞋,走路咔咔响。”我平生知道的中国之外的第一个国家和第一支军队也是日本国和日本侵略军,父亲称之为“小日本”和“日本鬼子”。至今,我还能完整地背出父亲当年教我的一些反映抗日生活的乡土歌谣:“日本鬼,一张嘴,三瓣牙,梦呓梦呓啃地瓜,一看是块土坷垃”,“小鬼子,喝凉水,吃豆粒,胀坏胃,撑破肚,地里咕噜滚回去”,“日本鬼儿,喝凉水儿,坐火车,压断腿儿, 坐轮船,沉了底儿 ,去扫荡, 挨枪子儿 ”,“ 小黄狗,你看家, 我到南山去埋瓜。 我的瓜儿黑又大 ,鬼子碰上就开花 ”,“日本话,不用学。再过几年,用不着”,“鸡勾勾,天明了。日本鬼,死净了。”少年的父亲和他的同伴们,用老师教唱的歌谣表达了备受日寇残酷欺压的每一位中国人的心愿:日本侵略军“坐火车,轧断腿儿”,“露露头,挨枪子儿”,“日本鬼,死净了”!

  日军侵占水沟头后,父亲所在的学校被迫接受日伪奴化教育,教材换成了日伪编印的课本,学校扯掉了“青天白日红底的狗牙旗”,挂起来日本鬼子的“狗皮膏药旗”。日本国旗叫“太阳旗”,古时候日本人认为太阳是从自己的国家开始升起的,以为日本的东边只有大海 ,故用赤丸作为国旗。中国人之所以称日本的“太阳旗”叫“狗皮膏药旗”,是因为狗皮膏药的形状是白色的胶布中间粘一块圆形的黑色膏药,跟日本国旗非常相似。在父亲的心目中,与狗皮膏药粘上边的没一样好东西。

  2009年春天,在中国一个比赛现场的看台上,有两个日本男女挂出了支持日本队员的膏药旗,引发了看台上一群中国观众的一片唏嘘声。本来在别的看台维持秩序的 一男一女两位中国警察闻声过来,威严的站立在日本人的后面。日本人立马如坐针毡,不一会儿就灰溜溜的收起了“膏药旗”。

  而当年父亲面对日本的“狗皮膏药旗”,不可能威严的站在那里,而是躲在暗处用皮枪(弹弓)夹着石子射击。一个放学后得傍晚,最后离校的父亲和个同学,“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皮枪,对着日军的“膏药旗”一齐开火,直到打完了满满一布袋(口袋)石子,才一头大汗地跑回家,那感觉好像是刚从战场上打了胜仗归来。”

在日寇“膏药旗”下的生活,值得父亲和同学们回味的还有一件很痛快的事:“当时学校里有日本人的孩子读书,在一次田径运动会上,学校要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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