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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周末:寻访最后的抗联老兵
来源:半月谈   2015-06-19 09:29:56

  一位抗战老兵及其家属与口述史采访编辑工作组工作人员合影。

  刚过去月余的“五九”红场阅兵,黄殿军收到了俄方邀请。当112名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军仪仗队官兵伴着《喀秋莎》的乐曲走过红场时,这位93岁的东北抗日联军(以下简称东北抗联)老兵却未能出席。

  在位于吉林省靖宇县的乡下老家,他抱病在床。

  今年4月初,黄殿军还能向来客讲述七十多年前与杨靖宇一起战斗的情景。十几天后,当吉林省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曹保明见到他时,这位老兵已意识不清。

  黄殿军——当年接受杨靖宇领导的东北抗联第二军(注:1936年7月,东北抗联第一军编入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下辖第一、二军)唯一健在的老兵。

  这让曹保明感到绝望。

  今年3月底,曹保明正式发起“东北抗联老兵口述史”寻访活动。五十多名志愿者,用两个月的时间,“抢救”出一段又一段真实的、惊心动魄的、鲜为人知的东北抗联故事。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在中国东北成立伪满洲国。在那里,一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组织,一直在进行着顽强抵抗,这就是东北抗联。数万名战士在冰天雪地、白山黑水之间苦战14年,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没能看到反法西斯战争最终的胜利。

  抢救历史

  目前,吉林省内幸存的东北抗联老兵仅剩271人。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87岁,最大的已超百岁

  如果不是半年前偶遇东北抗联老兵,曹保明不会如此坚决地发起这次寻访活动。

  去年的大年三十,曹保明是在长春市农安县的老兵之家度过的。多年来,这位致力于抢救挖掘东北民间文化遗产的民俗学家有一个习惯:每年春节从不在家过,而是到敬老院或其他社会机构里,和各种各样的访谈对象一起度过。

  在老兵之家,曹保明遇到了一位年近九十的东北抗联老兵。老兵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他。而老兵的高龄,又让曹保明意识到:抢救这段濒危的历史,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刻。

  春节一过,曹保明便立即联系了当地民政部门。

  吉林省民政厅提供了统计数据:目前,吉林省内幸存的东北抗联老兵仅剩271人。他们当中,年纪最小的87岁,最大的已超百岁,现分布在省内9个地区及长白山管委会所管辖区域。

  据史料记载,东北抗联在1937年全盛时多达3万余人。经过数万次大小战役,1941年前后转移至前苏联的战士仅有一千余人,留在中国的很少。

  七十多年过去了,健在的老兵,更是屈指可数。

  曹保明发现,目前关于东北抗联的资料和文献相对较少,更多的资料多与抗战英雄有关,比如赵尚志、杨靖宇和赵一曼等人的故事。除此之外,能真实反映战争原貌的普通东北抗联战士的故事,少之又少。

  已有的一些电视节目,在他看来,则“根本不是述说”。

  “战争是残酷的,不像有些电视剧里描述的那样。我们缺少的恰恰是对当年参加过这场战争的人的活态的描述。我们想要填补一代人的思维空白和对抗战的认知,让大家真实地面对从前的岁月,完整地展示抗战的真实性和多样性。”曹保明对法治周末记者说。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尽可能多地搜集到第一手资料。

  “2015年,可以说全世界都在等待着一个时刻,人们在纪念着为了那个伟大和平日子到来所逝去的一切生命。红场阅兵时,俄罗斯军人穿上二战老兵的服装,因为那些老兵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是人类用生命换来的正义,所以我一定要把这个口述史做出来。”

  曹保明的这个信念,得到了吉林省有关部门的鼎力支持。

  今年3月28日下午,吉林省抢救“东北抗联老兵口述史”文化工程在长春启动。

  比启动仪式先行的,是吉林省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保护办公室的成立。该办公室通过媒体,在全省范围内征集志愿者。他们在曹保明的带领下,用两个月的时间,奔赴吉林省各地,挖掘、记录、整理那些濒危的东北抗联记忆。

  老兵故事正在逝去

  “孩子,我浑身都是眼子啊……”

  最终,登记在册的志愿者共有五十多位。再加上吉林省民政、军区、宣传等各部门的参与和配合,有近三百人参与了口述史采访工作。

  每3位志愿者被分为固定一组,高敏和她的两位搭档,完成了对27位老兵的寻访。

  “参与历史的书写,太有成就感了。”58岁的高敏在吉林省妇女创业孵化基地工作。作为民间文艺家的一员,当听到曹保明牵头,“想为中国留点儿东西”的消息时,她主动报名参加。她觉得,“这事儿特别有意义”。

  成为志愿者后,高敏停下手头工作,专职寻访老兵。在这之前,这位曾经的下乡青年,从未直接接触过抗战历史。

  曹保明对志愿者工作的要求之一,是必须找出故事。

  高敏时刻记着,若是采访出了故事,她就很高兴;没有采到,她就“心里挺可惜”。

  “有时候白跑一趟,心里就可失落了”。她说,“有时候一个地方要跑两三趟,找人找不着。有的老兵,去了就已经不在(去世)了,有的有病,有的在医院抢救,有的说不明白话……”

  实际情况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老兵大多住在农村,一次,为寻一位老兵的住址,高敏和她的组员迷了路,不到3公里的路,他们绕了35公里远。

  即使最终见到老兵本人,也不一定就能听到想要的故事。

  “参加过东北抗联吗?”

  点头。

  “跟鬼子打过吗?”

  “打过……还拼过刺刀呢。”

  “给我们具体讲讲?”

  摇头。

  这是志愿者们经常遇到的情况。

  “我自己面对面和老兵聊的有三十多位,能写出来的有二十几位”。张立山说。

  作为一位书画家,张立山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作为志愿者参与了东北抗联口述史的采访工作。

  “老兵真是不容易,他们的经历确实是九死一生。他们身上的伤疤非常多,能活下来都不容易,能活这么大岁数,就更不容易了。在我们采访时,有些老兵自己说着说着都哭了。”他说。

  曹保明直言,在这个过程中,有“太多太多心里难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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