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田中内阁“东方会议”现场。右三为田中义一。
《田中奏折》在中国的印本之一。
田中义一。
“欲征服支那,必征服满蒙;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倘支那完全可被我国征服,则其他如小中亚细亚及印度南洋等,异服之民族必畏我敬我而降于我,是世界知东亚为我国之东亚,永不敢向我侵犯。”
这段猖狂的侵略“宣言”,出自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折》。1927年,日本田中内阁炮制的这份《帝国对满蒙之积极根本政策》,历来被看做日本侵华的“纲领性文件”。
八十多年前,一位爱国志士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份日本机密文件公诸于世,使世人得以窥见日本军国主义的野心。
日本否认《田中奏折》的存在,但无法解释这份1929年就已被公之于世的文件何以能准确地“预告”后来发生的一切。从侵占中国东北,到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再到挑起太平洋战争,日本的每一步都按照这个文件的规划实施进行。
直至今日,日本仍不承认《田中奏折》。这并不奇怪,就像南京大屠杀、慰安妇等诸多战争罪恶不被承认一样。即便是对那场荼毒亚洲的战争,仍然有日本政要不承认其侵略性质……
被日本否认存在的这份侵略大纲,究竟是如何大白于天下的?
“大饼”藏密信
1928年6月的一个星期天,日籍华人蔡智堪在东京的家中宴请中野正刚等日本政界要员,几杯中国的“五加皮”酒下肚后,大家相谈甚欢。
席间,蔡家的佣人向蔡智堪呈上一个从沈阳寄来的小邮包。
蔡智堪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中国点心,在日本称为“大饼”。
在座的中野正刚打趣说:“中国的大饼转赠我如何?”
蔡智堪一阵大笑后说:“饼非烹过,食之有害。”拒绝了中野正刚的要求。
蔡智堪活跃于当时的日本政商两界,一向豪爽大方、不拘小节,这次却为何吝啬一块小小的点心?
蔡智堪是中国台湾苗栗县人,早年在日本经商,积累了丰厚的财力。根据他儿子蔡咸源的回忆,他们家在东京有非常豪华的别墅,经济上十分阔绰。
而在成功商人的公开身份之下,蔡智堪还从事多年的“秘密工作”。
蔡智堪童年正逢《马关条约》割让台湾的历史时期,让他亲身感受到受人欺凌的民族不幸。他曾追随孙中山先生参加过同盟会的活动,对同盟会进行过大量财力和情报上的支持。为隐藏情报,蔡智堪将自家的楼梯栏杆掏空,将情报藏于其中。
根据蔡智堪在回忆录中的叙述:“我自清末亲奉总理孙公指示,在日本办理民国外交。1924年我和李烈钧先生合作,迎接总统赴大阪,完成某项外交工作。以后李先生嘱我多多为‘满蒙问题’尽力。”
对宴席上收到的中国点心,转送给日本人没什么舍不得的,但是那块点心的包裹上写明是来自中国沈阳,这让蔡智堪不能等闲视之。他与中国沈阳有着秘密联系,小小的点心内藏玄机。
散席后,蔡智堪把“大饼”拿到隐蔽处切开一看,果然,其中有一张钢笔写成的“手书”:“英美方面传说,田中首相奏章,对我颇利害,宜速图谋入手。用费多少不计。树人。”
“树人”是王家桢的号。而王家桢当时的身份,是张学良领导的“东北保安总司令部”的外交秘书办公室主任。这个办公室的主要任务,就是处理对日外交事宜,搜集日本对华政策,特别是日本对东北政策的有关情报。
王家桢从上世纪20年代中期开始负责东北军对日本外交,常来东京;蔡智堪也经常因经营大豆贸易而常住东北,两人结识多年,关系十分密切。
多年以来,蔡智堪通过王家桢的关系,把关于满蒙问题的重要情报提供给张学良,而王家桢每次到东京办事,也都下榻到蔡智堪经营的蔡丰源行内。
1928年皇姑屯事件,张作霖被日军炸死。正是蔡智堪向王家桢提供了来自日本的关键证据,令张学良把杀父之仇的指向落到了日本人身上。
但是这次的任务,让蔡智堪有些为难。
王家桢密信中所说的“田中首相奏章”,在英美等西方国家都有传闻,在日本自然也有很多传闻,但仅仅是传闻而已,从来没有见诸公开的媒体报道,更别提政府文件的公开文本了。
蔡智堪与日本政界中人十分相熟。
在1927年至1935年间,旅居日本的华侨在东京办有日华杂志社,其经济支持都来自蔡智堪,他也由此结识了很多日本政界要员。凭借雄厚的财力,蔡智堪甚至能给一些日本政界朋友提供经济帮助—类似现在所说的“政治献金”,因此和不少日本政要走得很近。
而即便是这样,蔡智堪也从未听日本政要们向他提起过“田中首相奏章”。尽管他也有所风闻,但传闻中对“田中首相奏章”的内容也不甚了了,大概只听说涉及日本对中国政治外交基本方略,具体内容则只是猜测。
密信中提到的“田中首相”,是当时的日本首相田中义一。所谓“田中首相奏章”的出处,是他就任之初召开的“东方会议”。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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