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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中日大角逐
来源:   2014-04-08 17:24:18

看天,没太阳,看地,没影子,急得拍脑门,挤眼睛,原地转圈。结果,全连百来号人,指了百来个“北”,前后左右,360度,几乎都指遍了。

  到底哪是北?

  “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怎么打回缅甸?”美国人说。

  中国人脸刷地红到耳朵根。

  整整花了两天时间,才完成第一个课目。除了学会使用指南针和地形图,更多的精力是学习在没有制式器材条件下判别方向的本领。由美国教官指导和中国人自己琢磨,官兵们掌握了丛林中十几种判别方向的方法。树皮一般南面光洁,北面粗糙。树墩及石块四周,南面的野草比北面的茂盛。松树上的松脂,南面比北面多且结块大。树下的蚁窝一般在树的南面。石头上的青苔通常生长在背阴的北边。夜间,除了北斗星会指出哪是北,南十字星也可以告诉你哪是南。

  终于把东西南北搞清楚了。

  在丛林里办什么事都难。本来,中国士兵们对射击最有信心。特别是新38师的士兵,百步穿杨是他们的拿手戏。可是,这里常常用不上,处处是密密麻麻的树枝树叶,视线根本就没几步远。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百步穿什么杨?美国教官说,射击技术得从头练。

  丛林战中的射击,没什么卧姿、跪姿、立姿,常常是行进间射击。也往往没有瞄准。没法瞄。目标在哪,根本看不见。也没时间瞄。因为视界不开阔,常常是遭遇战,等你发现敌人,敌人已经到你跟前。瞄什么,赶紧开火吧!所以,丛林里打枪,不是凭眼睛,常常是靠耳朵。听到响动,要能判断出是风声,雨声,兽声,还是人声?方位在哪?距离多远?据此,决定射击方向与时机。有时甚至凭某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来打仗。树上的鸟为什么乱飞?地上的蟋蟀为什么不叫?或者;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风。这都可能是投入战斗的信号!

  练到这一步,简直就出神入化了。

  除了用枪,还要学会用刀、用拳、用脚、用牙齿,用树杈消灭敌人。丛林里的战斗远比在开阔地复杂而更具突然性。冷不丁从草丛里钻出个鬼子,抱住你的腰,怎么办?猛然间从树顶跳下个敌人,象蚂蝗一样爬上你身,怎么办?所以,刀枪棍棒、擒拿格斗,都得练。

  怎样用拳头打敌人的太阳穴?怎样用手指抠对方的眼睛?怎样一巴掌将对手打哑?怎样用树杈刺破敌人的咽喉?怎样用藤条捆绑俘虏?……这些都会有大用的。

  丛林里真有学不完的东西。拿起一根枪支通条,美国教官随口能说出几十种用途:当锥子,当弓箭,当尖刀,当避雷针,当烤肉的铁钎子,当电台的天线,当探雷器……一面镜子,可以利用反光原理,进行通讯联络,指示位置,镜子棱角可以当小刀。是放大镜还可聚焦取火。缝衣针,可以用来挑刺,做小手术,还可以当鱼钩钓鱼……

  人的脑子就象个魔匣子,什么鬼点子都想得出来。士兵们最大的收获,是懂得打丛林战,首先得动脑子,是动手。

  丛林里的通讯联络训练也非常有意思。通讯手段很多,电报、电话、飞机空投、闪光器、对讲机这些现代化的东西都有了。但是,X部队的士兵们练得最带劲的还是暗号联络。丛林是个嘈杂的世界,虎啸猿啼,莺鸣鸟啭,什么声音都有,就是不能有人声。一有人声就暴露目标。士兵们就学虫鸣鸟叫,以此传递信息,彼此联络。

  有口技特长的人大显身手。笨嘴拙舌的则往往练得唇干舌燥,口角流血。每到早晚,兵营内外,一片鸟噪虫鸣之声。部队还常常办口技晚会,学到家的简直可以和林中小鸟对话调情了。有一回,一位高手学雌斑鸠求偶的鸣叫,叫得逼真,有感情,竟把一只漂亮的雄斑鸠从树上骗了下来。这位多情王子,在地上扬着头,一对小眼睛滴溜溜转,看了半天,才发现上当。但是已逃走不及。被士兵逮住,在笼子里关了三天“禁闭”才放走。

  在喜欢吹毛求疵的美国教官的监督指导下,X部队的官兵们在一门一门地学习丛林战术。这种学习,与几个月前爬野人山一样,好象也没有止境。

  史迪威将军永远是个不安份的人。蓝姆伽的军训上了轨道后,他象一只信天翁鸟,一趟一趟往重庆飞。他对蒋介石说:

  “驻印军既是一个军的番号,应该有三个师。可你知道,现在只有两个不满员的师,应尽速补齐。”

  蒋介石总是一推六二五:“这事么,你去找何应钦商量商量。”

  商量个鬼!蒋介石不发话,何应钦敢给人?

  史迪威想个法子,把宋子文请到蓝姆伽,让他检阅他一手栽培过的老部队——新38师。宋子文从蓝姆伽回重庆后,向他的妹夫进言:

  “老乔,”他这样称史迪威,“把蓝姆伽部队,整治得满象个样子。我看,再拨他些兵员,没有什么不合算的。光着屁股去,穿戴齐全回来。起码捞套装备吧!并且驼峰又有回空飞机,一个子儿也不用掏。这买卖能做。”

  宋子文不愧当过财政部长,帐算得多精。

  “给就给。”只要生意合算,蒋介石不会不动心的。

  滇缅路陷落后,驼峰成了世界上最风险、最繁忙的空中运输线。每天都有几十架美国C45、C47大型运输机,满载美援物资;从印度的阿萨姆邦起飞,穿过缅北上空,越过喜马拉雅山,直飞重庆或昆明。每天运量近200吨。现在,根据蒋介石和史迪威的协议,利用驼峰的回空飞机,每天由国内向印度运送600名新兵。

  蓝姆伽兵营,一天天热闹起来。

  每天从国内飞来的飞机一降落,下飞机的新兵们第一件大事是捂着肚子找厕所。都是运货的运输机,除了每人发一只接呕吐物的牛皮纸袋,机仓没有厕所,在飞机上呆了六七个小时,早把新兵们憋坏了。

  方便完后,新兵们被送到机场附近的临时营房,由美国军医复查身体,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拨拉一边,等第二天飞机送回昆明。

  这都是些热血青年。

  一寸山河一滴血,十万青年十万兵。他们是在举国上下,知识青年从军热潮中应征人伍的。走出课堂,应征入伍,杀上国际战场,对青年来说,这是多么豪迈的事业。“愿结同心挥热血,黄龙痛饮酒千觞”。豪情壮志,直冲霄汉。

  一批又一批知识青年从驼峰腾云驾雾而来,给蓝姆伽兵营不断注入新的活力,带来新的气象。

  孙立人、廖耀湘两位师长整天缠着史迪威,向他要新兵。各个部队都敞开营门,欢迎知识青年。一些技术兵种,汽车团、重炮团、战车训练所,更是他们用武之地。

  很多大学生被分配去开坦克。战车训练所主任舒适存少将,特别器重文化人,他说:

  “今天的战争,是科学的战争。一切战斗工具都需要头脑灵活的优秀知识分子来使用。尤其是坦克车,无论是驾驶、射击,或者应用战术,都要倚仗现代知识。”

  他对手下学生兵的表现特别满意,只要一有机会,就把随军记者们请到他的兵营里,给学生兵们拍照片,写文章。他对记者夸奖说:“这些知识青年,不论美国教官给怎样困难的课目,只要讲一遍,他们就能领会,就能照着做。他们还懂英文,不用翻译。学生兵们一来,连美国教官的积极性都高涨起来了。”

  舒适存将军懂得学生兵,知道他们爱表扬,爱出头露面。这么一来,战车训练更象刚揭盖的蒸笼,热气腾腾。

  在其他岗位,学生兵也有出色表现。重机枪实弹射击,十几挺机枪一字儿摆开,对着丛林中的集团目标,猛烈射击。枪声象过年放鞭炮一样热闹,子弹拖着火光,形成扇面,狂扫怒射。

  上一拨士兵打完,美国教官指挥十几位助教,拆下部分零件,给每挺机枪设置障碍。

  下一批士兵上去,最快的只用30秒钟,便排除故障,开始射击。美国人竖起拇指说:“有这成绩,考西点军校也成了。”

  从军知识青年,既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也是多姿多彩的花朵。杀敌报国固然是他们的凌云壮志,但又不是胸无点墨的一介武夫。他们追求丰富的精神生活,他们非常赞成美国兵们的口头禅:上操拼命练,下操尽情玩。在上印度的飞机上,他们什么也没带,’却在棉袄里夹上一本书、一只口琴、一枝画笔,或者一副象棋。他们的到来,使蓝姆伽营房一扫沉闷呆板、单调乏味的旧观。吹进乐观向上、生动活泼的清新空气。

  帐幕中的文化活动空前活跃。士兵们创办了各种刊物,月刊,周刊,壁报,还订有美国、印度的报纸。廖耀湘喜欢评剧,新22师办了个评剧团。孙立人爱看话剧,新38师则拉起了话剧团。每个连队的“中山室”,就是俱乐部,有篮球、排球、羽毛球、象棋、围棋、扑克,愿意玩什么就玩什么。反正有的是球友、棋友、牌友,随便一凑合就能玩起来。

  假日,基督教青年会蓝姆伽分会的会友们,举办长途越野比赛,吸引了多少官兵助威凑趣!晚上,评剧团演出《杨家将》,唱出了抵御外族,匡扶社稷的一腔豪情壮志。还有游艺会、星期晚会、盟军联谊会。美国人唱个京剧段子,中国人扭一扭慢四步、快三步,更是情趣盎然。

  你看壁报上抄录的知识青年从军歌,有文采,又有激情,表达了每个人的心声: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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