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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中日大角逐
来源:   2014-04-08 17:24:18

;动物世界的大合唱象一支悦耳的夜曲,甜润得叫人胆寒。

  第200师的官兵们提心吊胆,百倍警惕,衔杖疾进。因怕弄出响声,有经验的老兵给水壶和铁锹缝了布套;烟瘾大的士兵,只能把烟丝揉碎,放在嘴里嚼;为了防止掉队,有心计的连长,拉起一根长藤,全连官兵一个挨一个,牵着往前走。

  夜里11时,部队隐蔽接近腊戍西侧细包至摩谷公路。

  这是归国途中要穿越的最后一条公路。只要今晚顺利通过细摩公路,明晚绕过包德温矿区,再有两三天路程,国境线就在脚下。

  但决不能莽撞,此地离敌人占据的腊戍不过几十公里。

  细摩公路静静地横在眼前。沥青路面在月光照射下,油光闪闪,公路顺着山势向前延伸,直到消失在山背的暗处。

  戴安澜这时潜伏在路南的高地,正瞪大眼睛,窥视着公路上的动静。

  因为是机械化部队的主官,戴安澜对公路的感情,与对战车、火炮的感情一样深。特别是英国人修的这条细摩公路,路面又宽又平,全都铺上沥青,2月间出征的时候,第200师的庞大车队,就是从这条公路隆隆开过的。

  那是多么威风啊!

  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战车没有了,汽车也丢了,公路再不属于他。他和他的队伍,只能象兔子一样,躲在路边,在暗中窥测动静,伺机一跃而过。戴安澜再次尝到失败的痛楚。

  公路上没有过往车辆,连个人影也没有,一切平静。然而,横卧在跟前的是一条沉睡中的蟒蛇,可别把它弄醒了。

  “哇,哇……”前面传来几声青蛙的鸣叫,这是尖兵发出的“可以通过”的暗号。

  一群黑影随即跃上公路;刹那间,又窜进路北的丛林里。师前卫部队安全通过。

  戴安澜随后续的主力部队也踏上公路。师长没有立刻离去的意思,他那犀利的目光在黑暗中搜索着,好象在寻找2个多月前战车从这里隆隆开过的痕迹。他发现路边立了一个里程碑,立刻奔了过去,借着月光,同时也靠着手的触觉,他读出了石碑上刻着的几排英文字母:

  Isipaw-Mogok

  20KM

  (细包至摩谷

  20公里)

  这么说,我们走的方向完全正确。根据这块里程碑,戴安澜已经可以确定部队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且精确计算出回国的路程。此地离国境线不超过120里,正北就是南坎,就是祖国伸过来的大手。师长很兴奋,一抬头,望见北斗星在朝他眨眼,好象也在说:

  “是,没错,大胆走吧!”

  他转身跟上队伍,离开公路,“蹭蹭”几下,窜进丛林。

  就在这一霎,黑暗的丛林绽开了朵朵火花。随着一阵猝然而起的爆响,戴安澜看见他的士兵在火光中疯狂地手舞足蹈,然后象被伐倒的大树:东歪西斜。

  这一幕,象张曝了光的底片,永远留在他的脑海里。

  遭伏击了。

  一个最简单的念头闪电一样在戴安澜脑里闪过。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原地卧倒,然后,伸手拔腰间的勃朗宁。

  面临突然事变,作为一个指挥官,首先是判断,之后,才是行动。趴在草丛里,戴安澜支起耳朵。日军枪声来自东北高地的一片密林,从火力强度判断,敌人约有二至三个大队的兵力。看来,敌人没有足够的兵力,对我形成包围。我众敌寡,最不宜与其混战。必须把部队从敌人的射界内脱离出来,然后侧翼迂回,对敌人反包围。

  师长叫采作战参谋,让他通知正在与敌混战的599团迅速向西侧的洼地撤退。可是,部队在行进间遇敌突袭:,队伍散乱,指挥瘫痪,团长柳树人下落不明。而在慌乱中,我军官兵四面开火,盲目射击,正好暴露自己,招来敌人更猛烈的火力。火光中,我军官兵纷纷倒地,戴安澜再也按捺不住,腾地从草丛中跃起,举着勃朗宁,边跑边喊:

  “弟兄们,往西撤退,快!”

  混战中的官兵,听见师长那熟悉的安徽口音,顿时醒悟过来,调头向西撤退。

  戴安澜领着官兵边打边转移,日军的子弹雨点一样追着打来,突然,他感到被什么东西从背后狠狠一击,眼前金花怒放,火蛇乱舞,双脚一软,身子向后仰去,刹那间,他望见头顶那颗北斗星突然暗淡下去。

  ……

  天亮以后,枪声停止。

  设伏的日军因寡不敌众,死的死,活着的借着密林逃之天天。日军是一条狡猾的狼,咬你一口,叼上块肉就跑。

  第200师可惨了。

  夜间激战过的这片密林,象遭了台风和雷击。树身东倒西歪,伤痕累累;树冠枝残叶缺,稀稀拉拉。灌木和草莽中,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具尸体。偶尔,能看到树枝上挂着一截枪管,一顶破帽,或者一条炸飞了的大腿,殷红殷红的血水还在往下滴。599团、600团各自只剩下一个营。599团团长柳树人,副团长刘杰阵亡。

  残存的队伍在山坡上自动集拢起来,可是不见师长。

  师长哪里去了?队伍立即惊慌起来。副师长高吉人、参谋长周之再、步兵指挥官郑庭芨你看我,我看你,一阵恐惧袭上心头。

  “找师长去!”高吉人喊了一声。官兵们慌忙钻进那片血淋淋的丛林,寻找自己的师长。

  人们一边呼喊师长,一边在林子里翻腾,掀开炸倒的大树,扒开密密麻麻的灌木丛,还查验了一具具尸体。是参谋长周之再在土坡下的草丛中找到了师长。师长蜷缩着身子,躺在厚厚的枯草上,四周一片鲜血。参谋长扑了上去,发现师长胸部、腹部各中一弹。他俯下头,把耳朵轻轻贴在师长胸脯上,听到游丝一样微弱的搏动。

  “师长在这!”

  “师长还有救!”

  周之再轻轻抱起师长,他仰着头,放开喉咙,对着大山,对着森林,对着全体官兵,大声吼道。

  是的,师长应该有救。他有钢铁一样强健的躯体,他那颗心脏象战车上的发动机一样强劲有力,1939年,在昆仑关战役,他也曾身负重伤,不也挺过来了?况且,在目前危难之际,一支残破的队伍,几千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士兵,都在指望着他。

  此刻,怎能没有他呢?

  可是,戴安澜自觉伤势严重,这回怕是挺不过去了。

  苏醒过来,戴安澜开始为自己预备后事,见师部主要军官和各团团长都在身边,他当众留言:

  “我殉职之后,由师步兵指挥官郑庭芨率部回国。”

  众军官难过地点点头。

  郑庭芨泪流满面,对戴安澜说:“师长,翻过前面那座大山,就到家了。你一定得挺住。”

  师长点点头,说:“但愿如此。”

  郑庭芨叫来担架,抬着师长急速北撤。

  5月下旬,已是缅甸的雨季,终日大雨滂沱。林中遍地沼泽,道路泥泞,行进尤为艰难。部队粮食断绝,一位营长见师长身体十分虚弱,宿营时,设法向当地土人求得一碗粥糜,戴安澜饥渴中,仅喝了一口,看了看左右围着的官兵,伤心地说:

  “我怎么忍心一人独吃呢?”

  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部队不仅断粮,更没有药;连块干净的绷带也没有。连日大雨,加上蚊子叮,蚂蝗咬,好皮好肉都长红包。戴安澜身上那两个大伤口,感染、溃烂、化脓,还长了蛆。

  戴安澜痛苦不堪。

  5月26日,第200。师残部行至缅甸北部的茅邦村。此地离国境不过三四十里,祖国近在眼前。

  可是,枪伤恶化,高烧不退,戴安澜已经心力交瘁,几次昏厥,生命之火就象风前的灯盏,忽闪忽闪,随时可能熄灭。

  凌晨,他清醒了一小会儿。他询问部队目前的位置,离云南多远,还有几天能回国。郑庭芨一一作答。师长边听边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庆幸部队生还有望。

  然而,师长对自己信心越来越不足了。他已经感到自己生时有限,于是吩咐卫士整理衣冠,从担架上将他扶起。

  他那失神的双眼,遥望天际,夜幕低垂,穹隆寥寞,月暗星稀,唯有那颗北斗星依稀可辨。戴安澜凝神片刻。事有凑巧,这时一颗陨星划过长空。日蚀月亏,陨星流石,本来是司空见惯的自然现象。戴安澜戎马一生,叱咤风云,从来不以此类子虚之事为意。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却勾起他满腔哀凉。望着那颗逝去的流星,他叹了一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人之将死,其言亦哀。郑庭芨听了师长这句话,心头不禁一阵震颤:这位顶天立地的铮铮铁汉,壮怀激越的武勇将军,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听天由命、无可奈何的话语?

  记得出国之初,戴安澜挥军向同古迸发,沿途但见山峦起伏,林木葱茏。道路两旁,芸香草遍地开花,香味扑鼻。

  戴安澜不禁神思飞扬。

  芸香草为滇西缅北特有。高可达1米,叶子有特异香味,可入药,性温,有驱寒祛湿,行气止痛,防腐杀菌功用。传说,当年诸葛亮远征南蛮时,瘴烟大起,军中人马病死无数。后得仙人指点,自山中采摘薤叶芸香,每人口含一叶,则瘴气不染,病患全除,遂大败孟获。待诸葛亮回师北返,蛮人留之。诸葛亮安慰说,吾将重来。蛮人问重来之期。诸葛亮指着遍山的芸香草说,此草开花之期,则吾重来之时矣。

  芸香草本是极少开花的;百年难得一遇。今春,中国远征军进兵缅甸,正巧芸香花竞相开放,灿如云霞。戴安澜挈兵远行,壮志凌云,又见仙草开花,迎迓王师,不禁心血来潮,进军途中吟成豪迈诗句:

  万里旌旗耀眼开,

  王师出境岛夷摧,

  扬鞭遥指花如许,

诸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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