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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中日大角逐
来源:   2014-04-08 17:24:18

几张合影,又拍单人照。半身、全身、正面、侧面、全都拍。敌军的死尸堆旁、熊熊燃烧的卡车前、被炸毁的日军大炮下,都留下廖耀湘那树桩一样粗壮结实的身影。

  每摆出一个姿势,大家评头品足一番,好象怎么照都不够劲,不够派头。

  不大功夫,给折腾得汗水涔涔。廖耀湘笑嘻嘻地对军长说:

  “想不到,仗好打,派头倒挺难拿。蒙巴顿那小子,是怎么练出来的?啊?”

  过足了照相的瘾,接着往前走。

  脚下到处是枪支、马刀、皮囊、军鞋、军帽、雨衣、防毒面具,打扫战场的士兵们三五成群嘻嘻哈哈,你追我赶,这里翻翻,那里看看。

  “他们在干什么?”廖耀湘问。

  团长曹艺附在廖师长身边低声说:“弟兄们想发点洋财呢!”

  “什么洋财?”郑洞国听到曹团长的话,不知其中奥妙,板起脸问。

  师参谋长刘建章赶紧解释道:“弟兄们也不要别的,只要日本的膏药旗。一面膏药旗可以向美国朋友换三条三炮台香烟呢!”

  “这还是官价。”另一位上校军官似乎很了解行情,补充说,“黑市价,最蹩脚的一面膏药旗,也能换五条美国烟。”

  原来如此!郑洞国和廖耀湘相对一笑,不再作声。

  走着走着,就见几十名俘虏迎面押过来。他们破衣烂衫,一身污泥,象从泥塘里赶出来的老水牛。一副惊恐的表情,惶惶如丧家之犬。

  两支队伍,一支是胜利者的队伍,一支是失败者的队伍,越走越近。

  突然,俘虏群中,有个穿着红衣服、满脸胡须的大个子,蹭蹭几步走出队列,“叭”一个立正,向中国军官行了个举手礼。

  紧接着,后面的俘虏也跟着行礼。

  失败者荒唐的举止,一时竟使胜利者手足无措,不知该还礼,不还礼?

  倒是新闻记者们,对各种场面都应付裕如。他们立刻围了上去,对俘虏们又是拍照,又是询问。

  那位大胡子俘虏是一位很老练的小头目,他操着不大流利的英语,不慌不忙地接受记者们访问。

  原来,他们是印度兵,前年在新加坡被日军俘虏后,押到南洋作苦工。上个月,又赶到缅北,为日军挖战壕、抬伤兵、当伙夫。索卡道被围后,日军发给他们枪,要他们当炮灰。

  大胡子说,在包围圈内,许多饥饿的日本兵,满身长着疥疮,躺在公路边等死。有的人骂田中新一,说他把野人山的仗打败了,他应该剖腹自杀,以谢国人。随军的军妓整天哭哭啼啼。有的军官脱掉马靴,扔掉战刀,化装成士兵。印度兵都知道小日本快完蛋了。昨天夜里,中国军队冲到阵地前,他们认为解放的时刻到了,便举着双手,拼命跑到中国队伍里来。

  “过来后,我们检查人数,多了六个人。原采,夜里,黑咕隆咚,六个日本兵,稀里胡涂,跟着我们跑过来了。”印度人说着,用手指了指队伍后头的几个日本兵:

  “喏,就是他们。”

  几个日本人立刻低下了头。

  听了这段有趣的故事,廖耀湘心中几分得意,对郑洞国说:

  “军长,我倒觉得,这比听我们参谋人员的作战汇报有意思得多。”

  “嗯,这可是秀才们的抢手货呀!”郑洞国朝记者们呶呶嘴,说。

  俘虏们刚被押走,树林里又走来一支队伍。五只大象,摇头晃脑,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边走边“呃呃”鸣叫。大象驮着枪支、弹药和钢炮,堆得象座小山似的。一位赤身裸体的缅甸土人,坐在前面一只大象头上。他是骑手。骑在大象庞大的身躯上,人显得那么小,小得可怜,小得滑稽。似乎大象打个喷嚏,就能把他颠下去。但他是精灵,大象给他指挥得服服贴贴。他用双脚拨弄大象的耳朵,叫它怎么走,就怎么走。就象厉害的婆娘,掐住胆小的丈夫的耳朵,叫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将军们站在一旁,很有兴趣地看着象队从跟前通过。别看大象身躯粗笨,大鼻子却很灵活,皮鞭似的甩来甩去。一边走,一边搂树叶吃。身上驮着成吨重的弹药武器,却一点也不费力,还互相打闹呢!走在后面的不断用长鼻子去挠前面的大屁股。前面的大象则拼命摆动那又短又秃的小尾巴,抵挡别人。要不,就仰起头来,大声鸣叫,好似让人挠得痒痒的受不了。”

  你死我活的战场上,难得见到这些小情趣,将军们都给逗乐了。

  此时,有人悄悄地报告军长和师长:

  “大象是日军辎重队的。昨天,让我们捉拿了。”

  “它们也是俘虏呀?哈哈!”廖耀湘开心地大笑起来。

  “这哪象俘虏的样儿,趾高气扬,旁若无人。”郑洞国说。

  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一边继续巡视战场,一边商讨下步的作战计划。索卡道是拿下了,但是加迈还在敌人手里。据说田中新一那条老狐狸正缩在加迈。可不能让他再溜了。

  想到一个月之前,从史迪威将军那里,他和孙立人,各人领了一支令箭,展开了一场秘而不宣的竞赛,廖耀湘关切地询问新38师进展情况。郑洞国的回答,意味深长:

  “新38师进展也极迅速。据孙师长报告,他们已经攻占瓦兰。而瓦兰到孟拱的距离,与索卡道到加迈的距离一样近。据说,他们还有一支穿插渗透部队在向孟拱与加迈之间猛插过来。孙师行动不慢哇!”

  昕完廖耀湘沉默了片刻。

  突然,他举起手中的紫乌藤杖,将跟前一门日军火炮炮管敲得“嘭嘭”作响。他对手下的军官命令道:

  “向加迈全速前进!”

  在孟拱东北地区,孙立人将军正在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情况,弄得左右为难。

  自从与廖耀湘分手,孙立人领着新38师,于南高江以东地区,自北而南,迅速推进。全体官兵越高耸人云无顶之山,跨烟雾迷漫无底之谷,蹈暇钻隙,秘密潜行。

  经过近1个月艰难转进,5月下旬,师主力攻占孟拱外围敌军要点瓦兰,切断孟拱敌军退往密支那的通路。尔后,该师第112团以神速、秘密之行动,楔人加迈与孟拱敌军结合部,分割此两股敌军。

  这一果敢行动,不仅对孟拱形成威胁,加迈城内日军尤感痛苦。

  恰在此时,挺进中的第112团于无名高地,缴获敌18师团步兵指挥官相田俊二少将致前方军官的信,得知一个重要情报:因为索卡道日军主力被围,加迈城内兵力极为空虚,师团长田中新一坐守空城,惊恐万状。

  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一下把孙立人的注意力从孟拱引向力口迈。

  在自己的指挥所里,孙立人陷入沉思苦想。

  与廖耀湘那粗犷豪放、不修边幅;不拘小节的作风不同,孙立人喜欢把自己的身前身后收拾得干净利落,井井有条。

  他的指挥所是一顶降落伞做的帐篷,豁亮,整洁,在野人山里,可以说得上有点舒适。淡黄色的降落伞,用绳子把顶部吊到树上,四周自然下垂,便成了一座圆形尖顶的大房屋,很象缅甸处处可见的大佛寺。

  如果天晴,在里面处理军务和休息,就很好。白天,从树隙漏下来的阳光,把整个帐篷照得玲珑剔透,水晶宫似的,充满了恬静、华贵的气氛。夜阑人静,要是有兴趣,可以躺在床上赏月,透过那层薄薄的帏幕,月色朦胧,若隐若现,在伞体上折射出鹅黄色的光亮,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自古谁欣赏过黄色的月亮姑娘?

  遇上雨天,也不碍事。帐幕里再搭一块油布,屋里有屋,别有一番情趣。

  屋里摆设简单,唯一特别的是,他有一张别人没有的座椅。是用象腿做的。在列多待命时,搜索连打了只野象。把象肉吃光后,士兵们用四只象脚给师长做了只象脚椅。象脚椅特别对孙立人的心思。过去,领兵打仗,中军大帐摆过虎皮椅,可听说过象脚椅么?虎皮椅,威风,那是样子货,不如象脚椅平稳、结实、牢靠,天塌下来也不慌。

  象脚椅跟着孙立人转战缅北,坐在这上面,孙师长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处理了一项又一项军务,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没有遇到太难办,大伤脑筋的事情。可是,现在,在孟拱河谷,当进攻出人意料地迅猛发展时,他却遇到了难题。

  接照敌我态势,现在是攻取加迈的最好时机。敌18师团主力在索卡道地区为廖耀湘师围困,无暇回顾,加迈城内敌军兵力单薄,我唾手可得。

  以新38师现在的攻击位置,完全有能力突袭加迈,然后回师孟拱。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

  但是,按照事先约定,加迈是廖耀湘将军的作战目标。廖师长正在索卡道激战,人家是想先啃骨头再吃肉。你孙立人却乘人不备,从后面下手,把肥肉抢走了。廖耀湘将军会怎么说?

  坐在象脚椅上,孙立人左思右想,决心难下。

  打,还是不打?

  打,有打的道理;不打,也有不打的考虑。

  从有利战局着想,应该打。但从与友军的关系看,不大好打。大局管小局,但弄不好,小局也会坏了大局。国军中,名呀,利呀,苦呀、乐呀、功大、功小呀,因这些琐事伤感情,坏团结,最终影响作战的例子还少吗?

孙立人是个严谨的人,他制定作战方案,象画图纸一样,总是要反复推演、计算,照应到各种各样错综复杂的因素,力免失误。这是工程师出身的将军特有的禀赋。靠这点,在大起大落、险象环生的缅甸战场,他的队伍一直打得顺手,没有大的挫折。但是。事情还有另一面,思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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