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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中日大角逐
来源:   2014-04-08 17:24:18

苑也得了病,三人叫李明华和胡汉君先行。让她们休息一天,再从后头追赶。

  李明华和胡汉君给她们留下点吃的,便继续前行。

  谁料到挥手一别,竟成永诀。

  数日之后,李明华遇到从后面赶来的军部华侨队罗副队长,才知道,高淑梅她们三人已经长眠在无名溪边那座又低又矮的芭蕉棚内。

  蒙难的女兵之七:

  野人山里大的动物很厉害,如野象、老虎、狗熊、野猪、巨蟒,常常害人;但是一些小玩艺尤其可恶。如蚊子、蚂蝗,特别猖狂,扰得人心惊肉跳。大动物,好对付,动枪动炮,打死了还可以美餐一顿。对小玩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野人山的蚊子大得出奇,长得有蜻蜓那么大。嘴上那支毒针有护士的针头那么粗,那么长,在你耳朵根飞过象飞机俯冲。蚊子那个多呀,一巴掌能拍死十几个。据说,山里的蚊子能把野牛活活叮死。

  蚂蝗就更要命了。水里有,地上有,草叶上有,更多的蚂蝗是吊在树顶上。树顶的蚂蝗最讨厌。也不知是凭耳朵、凭眼睛,还是靠鼻子,反正人一从树底下过,它就从树顶掉下来,落进你的头顶、领口、衣袖。开头你一点感觉也没有,等你感到身上痒痒时,它已经吸饱血,胀得有大拇指那么大。

  野人山里连蝙蝠、蚂蚁也戕害人。在臭水坑边,成群的蝙蝠用肥肥大大的肉翅和利牙向人进攻。在路边,庞大的蚂蚁群搬运泥土,一夜之间可以筑起一座几尺高的土堆,将一名伤员埋葬。

  男兵们经受不住害虫的折磨,许多人死于非命。白皮嫩脸的女兵们更惨不可言。

  护士马华,19岁,山东人。山东出大汉,也出身材高大的女性。她身高1.7米,体重150斤。力气大,胆子也大。部队在棠吉打仗时,她到火线背伤员。后面背一个,腋下还能夹一个。就是进了野人山,她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行军时她手里握根木棒,在前头敲敲打打,敲山震虎,打草惊蛇,为别人开路。她最怕的是蚊虫和蚂蝗这些小玩艺。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又是长在干旱的北方,哪受过这份罪?

  有一天宿营时,她觉得身上痒痒。她把衣袖卷起,发现胳膊上爬了好几条蚂蝗。她头都大了。再检查,另一只胳肢上也有,摸摸脖子,也有那软乎乎的东西。她慌忙解开衣领,胸口、胳膊窝也有那玩艺。她吓得魂儿都丢了,毕毕剥剥,解开全部衣扣,发现胸脯、乳房、小腹都有蚂蝗。裤带也解开,从小腿到大腿根,哪个地方皮肉嫩,哪个地方爬得最多。全乱套了。她忘记自己是个女人,忘记了四周可能有男人,她把衣服全剥光了,乱扑乱打,乱蹦乱跳。可是,那玩艺是打得掉的呀?

  她坐下来用手抠。捏住那玩艺的后半截,软不拉遢,滑不溜湫。使劲拽,拽出有两寸长,可是那一头还死死扎在皮肉里。有的愣拽断了,钻进肉里的那头也没拽出来。把大个子女兵吓得啊,急得啊,腻歪的啊,直哭鼻子。

  后来,是别的女兵赶来,教她用烟火慢慢熏烤蚂蝗露在外面的屁股,它一点点往外缩,这才把那讨厌东西全弄干净。一数,全身上下共有40几个伤口,都还流着血呢。

  蒙难的女兵之八:

  女翻译玉波自进了野人山,二十几天没解大便了。这是正常的,别人也一样。每天吃的那几个有数的野果子,或一点点芭蕉根,一进了空荡荡的肚子,就被消化吸收得干干净净,连渣也没剩。人的肚皮薄得象一层纸,似乎一手指头就能戳破,体内储存的那点点脂肪,已经被消耗精光。

  可是,这几天,玉波却拉起肚子。可能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肚子本来就空空的,能拉出什么东西?全是水,还有脓。

  一天拉十几趟,一下把小玉波拖垮了。每解一次大便,她就感到头晕气短,全身冒虚汗,好象排的不是便,而是身上的气血。她已经没有力气行走,每天只能靠别人扶着走一小段路。

  她血统是中国的,但在缅甸长大,是华侨。战争之前,她家在仰光,父亲开照相馆。去年圣诞节那天,日军轰炸仰光,把她家的照相馆炸毁了。幸好那天,她全家出门给朋友送圣诞礼物,得以幸存。仰光呆不下去,全家便搬回云南保山。不久,远征军征召缅语译员,她应征入伍。姑娘心底藏着个愿望:随中国远征军打回仰光,在飞机炸毁的地方,把父亲的照相馆重新建起来。

  她的愿望很快破灭,远征军最远只开到同古。之后,节节后退,离仰光越来越远。

  姑娘毕竟是小业主家庭培养出来的人啊,很懂得过日子。她又想,仰光回不去也罢,退回保山也行,保山也能办起个照相馆。但是,连这个愿望也成泡影。远征军回不了保山,要退到印度。

  所以,进了野人山,这位口齿伶俐的翻译小姐,一路沉默寡言。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野人山的利害,别人可能不晓得,她是缅甸长大的,知道这是一块瘴疬之地,疾病流行,连当地人也望而却步。听听那民谚,也让人胆寒:

  “四月五月烟瘴起,新客尽死;九月十月烟瘴起,老客魂也落。”

  “要到某某坝,先把婆娘嫁。”

  “要过某某岭,先买棺材板。”

  姑娘已经知道,进了野人山,甭再想开照相馆,重操祖业的事,恐怕连同家人见面也难了。现在,痢疾把她折磨得全身没一点力气,万念俱灰。

  她想,既然成这个样子了,还往前走什么呀?越走离缅甸越远,离中国越远。我是在缅甸生长的中国人,不如埋在中缅交界的野人山里。这样,还省得连累别的姐妹。

  这天,同行的姐妹们扶她走。她摇摇头说:

  “不了,这里挺好,我不走了。”

  说完,她躺到一片刚砍下的芭蕉叶上。

  姐妹们流着眼泪要架她走。她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狠劲,死死抱住一根老藤,谁也拽不开她。女兵们无可奈何,只好挥泪诀别。

  不远处,正躺着几具男兵的尸体。

  蒙难的女兵之九:

  她必须活下去,为了阵亡的丈夫和没有出世的孩子。

  她叫黎莉,师部译电员。丈夫叫李善辉,炮团副团长。

  记得她是从电报上认识他的,那看不见的电波是他们的大媒人。1939年昆仑关战役时,李善辉在炮团当营长。他打炮技术好,胆子又大,曾把榴弹炮秘密推到敌人据守的昆仑关山脚下,从敌人鼻子底下开炮,摧毁日军六个火力点和一个指挥所。大炮上刺刀的李大胆便出了名。他的名字出现在军师指挥机关来往电文的同时,也印进译电员黎莉的脑海。没费多少周折,他们便相识、恋爱、结婚。虽然同在一个部队,但战事频繁,偶尔能见上一面,总是和新婚那么甜蜜。

  后来,夫妻双双来到缅甸战场。出国前,部队放了几天假,牛郎织女相会,他们继续着蜜月里的梦。从那以后,部队开到缅甸,他们一直没见面。黎莉只能从前线部队电报里知道丈夫的行踪。关于丈夫的最后信息,也是从电文得悉:

  4月5日,日军攻占叶达西我军阵地,炮团副团长李善辉英勇阵亡。

  黎莉一言不发,在电报机前默默地坐了十几分钟,然后才把译出的电报交上去。

  自那以后,她感到自己肩上责任重大。李善辉是个独子,家中只有老母一人。善辉曾说,等缅甸的仗打完,就退役,回家照顾老人,给老人生个胖孙子,好好过日子。现在,善辉把这副重担都交给她了。她必须活着走出野人山,保护好腹中那可怜的孩子。那是善辉的骨血,是善辉生命的延续啊!

  在野人山里,她象换了个人。她浑身象有用不完的力气,永不疲倦,简直有点发狂,歇斯底里。她行军速度特别快,手持一根竹杖,几尺宽的沟,一跃而过,密密的草丛,低头就钻过去,象只野猪似的。她什么都能吃,野果子,芭蕉根,带血的兽肉,蟒蛇蛋。过溜索,别的女兵对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惊恐万分,她不怕,眼一闭,双手死死抓住溜索,跟在男兵后头哧溜哧溜,就过去了。

  她总想,野人山能挡住别人,但挡不住我。

  因为在山里走得快,并且总走在别人前头,她损耗也大。她常常饿得眼发黑。腹中的孩子好象长得挺快,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这使她又高兴,又揪心。她的手脚出现浮肿。

  后来,情况开始严重起来。她那双肿胀的大脚板,因为遭到蚊虫、蚂蝗的叮咬,长了红包,化脓。那些害人虫,毒得很,既叮死人,也叮活人。叮了死人,再叮活人,很容易传染疾病。林中到处都有泡着死尸的臭水坑,也是个毒根源。

  黎莉的双脚溃烂,开头是露出红红的肉芽,后来竟长了蛆,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她已经不能站立。

  她怎么能没有脚?没有脚怎么行?

  黎莉抱着双脚,哭得死去活来。

  但是,她还在向前。她用两只手代替脚,一步一步向前爬。她那铁钳一样的双手搬开路上的石块,她那利刃一样的牙齿咬断挡道的藤萝,她那沉重的身躯将草丛压进泥淖。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辙,洒下滴滴殷红的鲜血。

  这是一个不屈生命滚动的轨迹。

  最终,生命的轨迹在一片铺满落叶的树丛边中断。

  大地留下一个沉重的惊叹!

  蒙难的女兵之十:

  部队日复一日地在山中痛苦挣扎。野人山是苦海,无边无缘。

  今天是几号了?谁晓得!

  进山多少天了?谁晓得!

女兵们用一种特殊的办法计算时间。根据月经周期推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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