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下起来的雨,没有停,有点寒意。鬼火一样的惨淡的灯光伴着我,在孤独地读一本顶乏味的书。忽然,很刺耳的一阵畏怯的敲门声惊忧了我,放下书,我走到外面来。我走去拨开了门,迎进了一位憔悴的来客。华先生在家吗?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因为它老早便患上了重听。但是,我毫不迟疑地对这陌生的来客说:我就是,有什么事情吗?带着失望的
来源:华嘉
2019-10-09 11:10
我常常走在街上。一感到烦闷,我就从城外跑到街上走走。我没有事可做,我观察着每家店铺的装饰与广告,我望着每张行人的脸,仿佛得知了许多故事。然而,假如说这些能予我欢愉的话,不如说我就是让别人嘲笑的主角。一个寂寞的人不言不语的走来走去,该是多么可笑!你不就是这长街上最可怜的人吗?我常常可怜自己,问着自己。不,不!——马上,我自己就否定
来源:孙跃冬
2019-10-09 10:10
我既已戒了烟酒而半死不活,因思莫若多加几戒,爽性快快的死了倒也干脆。谈再戒什么呢?戒荤吗?根本用不着戒,与鱼不见面者已整整二年,而猪羊肉近来也颇疏远,还敢说戒?平价之米,偶尔有点油肉相佐,使我绝对相信肉食者不鄙!若并此而戒除之,则腹中全是平价米,而人也决变为平价人,可谓鄙矣!不能戒荤!必不得已,只好戒茶。我是地道中国人,咖啡、可可
来源:老舍
2019-10-09 10:10
干哪一行的总抱怨哪一行不好。在这个年月能在银行里,大小有个事儿,总该满意了,可是我的在银行作事的朋友们,当和我闲谈起来,没有一个不觉得怪委屈的。真的,我几乎没有见过一个满意、夸赞他的职业的。我想,世界上也许有几位满意于他们的职业的人,而这几位人必定是英雄好汉。拿破仑、牛顿、爱因司坦、罗斯福,大概都不抱怨他们的行业没意思。虽然不自居拿
来源:老舍
2019-10-09 10:10
今年八月初,陈家桥一带的土井已都干得滴水皆无。要水须到小河湾里去挖。天既奇暑,又没水喝,不免有些着慌了很想上缙云山去避难,可是据说山上也缺水。正在这样计无从出的时候,冯焕章先生来约同去灌县与青城。这真是福自天来了!八月九日晨出发。同行者还有赖亚力与王冶秋二先生,都是老友,路上颇不寂寞。在来风驿遇见一阵暴雨,把行李打湿了点,临时买了
来源:老舍
2019-10-08 17:10
从青木关到歌乐山一带等处,在我所认识的文友中要算吴组缃先生为最阔绰。他养着一口小花猪。据说,这小动物的身价,值六百元!每次我去访组缃先生,必附带的向小花猪致敬,因为我与组缃先生核计过了:假若他与我共同登广告卖身,大概也不会有人出六百元来买!有一天,我又到吴宅去。给小江——组缃先生的少爷——买了几个比醋还酸的桃子。拿着点东西,好
来源:老舍
2019-10-08 17:10
不打退日本暴寇,我们的头上便老顶着炸弹。这是大中华空前的劫难,连天空也被敌人污辱了。我们相信的公道的青天只静静的不语,我们怎样呢?空前的劫难,空前的奋斗,这二者针锋相对;打吧,有什么别的可说呢?!只有我们的拳头会替我们说话,青天是不管事的哑吧。去年在青岛,我就看见了敌机,那时还并未开仗。我们抗议,敌人不理。揍他,对疯狗据理抗议不是白费
来源:老舍
2019-10-08 16:10
黄昏,前面格子窗上又透出灯光。天色昏沉,好像酝酿着一场紧迫的风雪。偶从云隙里渗出线淡薄阳光,却又逗人盼望着开朗的明朝天色。整个笼罩的空里藏着的幽郁,痛苦,反抗,挣持,而又掺和些耐人摸索的快乐和希望。这座灰砖的古老旧宅,依然屹立,对着这沉沉苍穹似乎也感觉无聊。它每天遥望的横碧西山,被暗云遮没了,这使它孤索,更使它萦念那山深处蕴藏的一切
来源:朱君允
2019-10-08 15:10
抗战的中国在我们的手里,胜利的中国在我们的面前,新生的中国在我们的望中。中国要从工业化中新生。我们要自己制造飞机,坦克车,军舰;我们要有自己的天,自己的地,自己的海。我们要有无数的机器的奴隶给我们工作;穿的,吃的,住的,代步的,都教它们做出来。我们用机器制造幸福,不靠神圣以及不可知的力量。中国要从民主化中新生。贤明的领袖应该不坐
来源:朱自清
2019-10-08 14:10
各式的梦被各个不同的心珍爱着,我的思索又跨过了一段朦胧的路程,我睡着了。在睡梦里我看见我的梦浮在天上,白色的云拥围着太阳,而太阳是羞涩的,我的梦在那里。我的梦从阳光里来,它在天上。梦和梦的距离太大了,我终于落了泪。从梦里出来,我发觉我的枕角湿润着。夏夜是短促的,阳光照在我的床上,照着我的湿着的眼角。阳光仿佛从繁密的洞孔中洒
来源:刘北汜
2019-10-08 14:10
我到达了涵庄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他,在几棵柳树的绿荫凉下,一他银丝样的胡须匐在胸前,抱着一只长长的弦琴,手漫抚着,……为了口渴,我讨一碗水喝,他扭过头招呼一个小娃跑了去取。一他自己一动未动,弹琴的手没有停止。那哀诉一般的锵锵的声响,是那样美—它是最单纯,而带着无限悠远的我看他,微闭着双眼,嘴抿得像两片树叶似的,又会感到他在渐渐沉睡了,但
来源:刘白羽
2019-10-08 11:10
……在一个昏黯黯悬着只煤油灯的小车站。由下面,潮水般涌上那么些人来。这一批大半是农民。他们拼命的挤在一堆;流着汗,喊叫,——他们那粗布棉袄上,都散发着乡村的干草气味。睡着的搭客被闹醒了,嚷着:走哇!喂!——喂!瞧着脑袋呵!汽笛又突叫起来。复杂、沉重的声响,却一刻也不肯停止,撞击在这闷热的窄窄的车箱里,像就要有什么事情发
来源:刘白羽
2019-10-08 10:10
喜欢北平的人,总说昆明像北平,的确地,昆明是像北平。第一件,昆明那一片蔚蓝的天,春秋的太阳,光煦的晒到脸上,使人感觉到故都的温暖。近日楼一带就很像前门,闹烘烘的人来人往。近日楼前就是花市,早晨带一两块钱出去,随便你挑,茶花,杜鹃花,菊花,……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热带的鲜艳的花。抱着一大捆回来,可以把几间屋子摆满。昆明还有些朋友,大半是些穷教授,
来源:冰心
2019-10-07 10:10
说起来,这是使我追念不置的事!那是旧历十月的天气,阵阵的西风,吹着满地的黄叶;行将枯秃的树枝,不时的冲击着中大宿舍的窗户。伤口的痛楚,使我不得不寄情于周遭的景物上,虽然是在忆念之中,但是我终于想起了左侧的紫金山,背后的玄武湖;由紫金山我想到卧在它脚下的总理陵,从玄武湖我念到它对面的秦淮河。还有……,这些令人神往的地方,这使侵略者垂涎的
来源:亦五
2019-10-07 10:10
春天,我想着故乡那夹带着寒风的温暖;夏天,我便想着故乡的无比的清凉;秋天虽然不免显得凄凉了些,但是呵,冬天里那白色的雪、那透明的玻璃砖样的冰,是把冬天的故乡点缀得如何的美、如何的幽静呵!故乡,它是具有着诱人的魔力的,它牵制着每一颗流亡者的心,每一个脱离它怀抱的儿女,谁不在关怀着它?谁不在向往着它?如今,怀乡病已经是普遍在蔓延着了,没有身
来源:白朗
2019-10-07 09:10
虽然是冰天雪地的塞北,然而我爱它,我并不曾感到冷的难熬,我们是习惯于那种气候的。有谁相信呢,这温暖的南国,冷起来,反而有时使我招架不住了。那阴霾的天,好像寡妇的脸,悲凄而憔悴。风,夹着恼人的冬雨,凉森森的,一直吹入骨髓,肌肉永在痉挛着,痉挛着,连脑子里的血液都凝结了。怎么也伸展不开胸腰,仿佛一个胆怯的战士,总喜欢缩着脖子,因此,一到天冷的时
来源:白朗
2019-10-06 17:10
窗外有芭蕉:长的两株,短的一株,最小的两株。春来了许久,我耐着性天天等着他们抽出蕉叶来,每天早晨,打开窗子第一眼,便贪想着这种欢喜。后来,除一株大的外,都果然长出宽大的叶子来了,——不只有凉意,尤其感人的是那生意。可惜的是一株终竟槁然秃立,更也不倾倒。像是传奇上说的有志未遂,便屈死在疆场上的英雄那样。其余的几株,平均每星期长出一张叶子
来源:卢剑波
2019-10-06 16:10
一样早起。室外冷清清地,也冷冰冰地。不忙去看寒暑表,想不会高过华氏五十三度罢?比昨天早晨还觉得寒气侵逼呢!可是,窗玻璃欲浮上了稀薄的淡淡的光,最先勾引人走向那儿去推开窗,脸上一抹清凉。一口暖气不经意地吐向漠漠的空间,只微微一袅就消散了。对面,龙泉驿山埂依然不见。欲张着一幅漫长的,厚厚的,青黛色的幛叠。在叠幛的右上方,浮着无数个金色
来源:卢剑波
2019-09-29 11:09
我曾听说,我的保姆为了穷得不能生活下去的缘故,把自己刚生下来的一个女孩,投到尿桶里溺死,再拿乳液来喂养一个地主的儿子——我。自从听了这件事之后,我的内心里常常引起一种深沉的愧疚:我觉得我的生命,是从另外一个生命那里夺来的。这种愧疚,促使我常久地成了一个人道主义者。我是爱小孩的,而且我也相信,每个人都具有爱小孩的本能,假如没有这
来源:艾青
2019-09-29 11:09
我们来到这里已一个星期了。我们住的是一个已经古旧了的大院子,这院子的主人的主人,我想,该是一个起码要有一个个佃户才能养得起的大地主;但这家庭早已衰落了,老主人已在去年死去,他的儿子死得更早,留下他的孙子一一个三十几岁的游手好闲的鸦片烟鬼,和三个孙女,和老的小的一起六七个人。这院子在一个小山的脚边,它的四周差不多有一里宽,在这么大的
来源:艾青
2019-09-29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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